厉洵道:“来人,将厉元武幽禁在安乐宫,将整个安乐宫封死!尘儿, 你们先退下吧,朕有话, 想单独和叶妃说。”
所有人离开,殿门再次关上, 空荡荡的朝堂只剩他们这对相视两恨的人。
叶惜蔷环视朝堂, 默默说道:“能在朝堂之上被陛下亲自审问,想必也是前无古人了, 你我今日站在这里,说明早已无路可退,陛下何不直接杀了我?”
厉洵道:“你当真恨朕恨到连孩子也不愿留下?”
“那是你我唯一的儿子,可你却狠心将他打掉,只为扳倒皇后。自你父亲将你送入后宫,朕待你十年如一日的好,更是将叶氏抬为第三世家大族,增添无限荣耀,可你却那么执着于皇后之位。”
“哪怕你有那么一丝心软,亦或被朕感动,也不会是今日局面。”
“你和元武,都深深刺痛朕的心,如一把利刃,刺穿心脏。”
“那陛下会杀了元武吗?”叶惜蔷满脸泪痕,抽泣不断,“倘若陛下真的要杀,那臣妾最后恳求陛下善待元瑶。”
“元瑶虽任性,但顶多是被臣妾惯坏了,娇蛮了些,种种错事,都与她无关。”
厉洵绝望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龙椅,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朕可以对元武和元瑶网开一面,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回安乐宫去吧。”
当夜,皇上便病了,宫里的御医纷纷围在寝宫外等候。
华凛带着冯伯,和厉尘修回到东宫,叶氏晚上被抄家清算,消息很快就传回宫内,包括叶氏门客,来往亲密的朝臣,纷纷被处置,罢官的罢官罢,定罪的定罪。
叶氏,三族以内斩首,其余流放。
厉元武被贬为罪人,和叶氏一同流放蛮地,永不回京。
冯伯手中捧着一盏热茶,声音沙哑道:“公子……小凛,恩怨已了,我想我也该离开了,宫中并非我一个草民可以久留的地方,我还是喜欢宫外多一些。”
华凛道:“我明白,冯伯,可你还有去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求殿下让你留在东宫,我们可以一起生活,我可以照顾你。”
冯伯道:“哪敢劳烦你和殿下啊,我乡下还有妻儿,多年未见,也不知他们如何了。我心有愧疚,藏匿多年,也不曾向他们报个平安。”
“对不起冯伯,这些年,也是苦了你。”
“别这么说,我也算是半个孟家人,没少受老爷他们照拂,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华凛心中莫名有些不舍,但冯伯是有家室的人,他也不好挽留,只能将自己所有攒下的家当拿出,递在他怀里:“这些是我在东宫当差攒的俸禄,没多少,你不嫌弃就收下吧。”
“不不不,我不能要。”冯伯拒绝,坚持要还给他。
华凛道:“你不收下,是觉得太少了吗?”
冯伯道:“怎么会呢,你这一路也不容易,我哪能再要你的东西。若你在宫中需要打点,手头没点银钱怎么成。”
厉尘修不知何时回来了,站在门口听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道:“冯伯你就收下吧,不然他晚上睡不着觉的,况且他是孤身边的人,哪用得着打点。”
“孤不会让他缺钱的,放心吧。”
冯伯道:“多谢殿下对小凛的照拂,草民无以回报。”
厉尘修道:“别这么说,孤也离不开……华凛。”
“那个,我,我去倒杯茶给殿下。”华凛连忙躲开,他有些紧张,水都溢出来了也没察觉,手忙脚乱的擦拭,将茶盏放在盘子是,走过去听他们说完没。
谁料他眼前一黑,浑身脱力,盘子和茶盏碎在地面,水溅的四处都是。
‘呕……’华凛胃里难受,蹲在地上干呕出声,眼前还是发晕。
“华凛?!”厉尘修眼疾手快,闻声赶来身前,将人从地上扶起,“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赶紧歇着。”
华凛摇头,深吸一口气道:“属下笨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打碎了殿下平日喝茶的杯子,从我下月的俸禄里扣吧。”
厉尘修道:“一个茶杯,不足挂齿。”
冯伯道:“小凛,你要是不舒服就早点歇下,这几日你也累坏了。”
厉尘修道:“难不成受伤了?你把衣服脱了,让孤瞧瞧伤到哪了,摔着还是碰着,万一留下什么毛病,孤可得后悔。”
“不行不行,还是得请个御医来。”
“小福子,去请御医。”
“不,别去!”华凛将人拦住,宫里方才出了这么大动静,何必为他一个小小影卫惊扰御医,实在不妥,“殿下,我只是累到了。”
冯伯道:“折腾一天一夜了,是该好好睡一觉。”
厉尘修道:“小福子,你带冯伯去休息,好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