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厉元武还处在不明所以中,本就不怎么和他这个碍眼的六弟搭话,今日竟在父皇跟前忽然被叫住,这是想做什么?
碍于此刻还在朝堂上,他不得不回道:“六弟还有话要说?”
厉尘修道:“今日父皇和大哥都在此,那么,儿臣也就不避讳了。”
厉洵道:“尘儿,你此话何意?”
厉尘修道:“今日,儿臣要当着父皇的面,审判曾经风光无限受宠万千的贵妃。”
“什么?!”厉元武面色大变,直指怒道:“厉尘修你疯了!你还懂不懂什么叫长幼尊卑,什么叫体统,母妃就算跟你疏远,也不至于当着父皇的面在朝堂上审问,你倒是说说,母妃她犯了什么大错,要你如此?”
“父皇,你莫要纵着他乱来啊!”
“真是疯了……”
厉洵同被惊诧道:“尘儿,你此举是否太过僭越……”
“何止是僭越,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厉元武直接跪在地上,纵使心里没底,不知所措,也要先将其打压一番,气势不能输,而且他知道,父皇是最喜欢母妃的,肯定不会万事都依着厉尘修乱来。
厉尘修全然无视厉元武的话,更不在意他跪在地上假惺惺的模样,走上前两步反问道:“难道父皇愿意一辈子被蒙在鼓中?”
“当年叶贵妃小产之事,孟御医京都本家被大火吞没,还有……”
“儿臣只能当着叶妃的面说。”
“你……你怎敢……”厉元武呵斥道:“厉尘修,你别太过分了!”
“元武,你住口。”事已至此,已经到了当面对质的地步,厉洵无法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年发声的那些事,本不想再追究,可是他无法做到自欺欺人,倘若真有不公和污蔑,那么他亦是有错之人。
思虑再三,开口吩咐道:“将叶妃带来殿中。”
厉元武当即傻眼,不可置信道:“父皇……当真不顾多年情分,要在朝堂审问母妃?!”
厉洵道:“你无需多言。”
“儿臣……”厉元武还想再求求情,可是他的话根本不足以撼动父皇,加之他也不争气,只能暗暗咬牙,垂头跪在地上。
片刻之后,叶惜蔷被带入殿中,哪怕已经降为妃位,身上的华服还是贵妃时所穿,头饰朱钗未曾改变,依旧那般华贵夺目。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一如既往的平静,叶惜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也尽是冷漠,经过昨夜杀手带回的消息,她已经料到结局。
不祥的预感在向她走来,面对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她丝毫不畏惧。
“见过叶妃娘娘。”厉尘修不失礼数,先向她问行礼。
然而,叶惜蔷并未回应,此举让厉洵极为不满。
厉尘修道:“既然人已经到了,那儿臣就开门见山直接问叶妃娘娘,当初您在前往昭阳宫的路上便小产了,只因喝了皇后娘娘送去的安神汤。”
“你是为去昭阳宫谢恩,然后在路途中感到不适小产,可母后曾说,从未给你送过安神汤,为何叶妃娘娘一口咬定,是母后送的?”
叶惜蔷道:“当初认证物证具在,还有御医的配药记录,怎会有假?”
“好。”厉尘修不慌不乱,继续问道:“当初您小产之后,为您诊脉调理的孟御医便遭遇灭门之灾,一场大火烧了一整夜,好巧不巧,整个在京都的孟氏族人都死在那场大火中,未免太过蹊跷?”
“此事也能赖在本宫头上?”叶惜蔷冷笑,不以为然道,“许是他们族人欢聚一堂,不小心糟了难,无凭无据,莫要给本宫乱按罪名。”
“儿臣总算明白叶妃娘娘这么多年有恃无恐了。”厉尘修话中尽是嘲讽,在他们还未来得及反驳时,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试问叶妃娘娘,可否对父皇忠心不二?”
“你此话何意?”叶惜蔷怒道。
厉尘修道:“那儿臣就再说的明白些,厉元武,是否为父皇亲生骨肉!”
“你!”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睁大双目,叶惜蔷的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堪,维持在表面的冷漠和镇定统统化作惊恐和慌乱!
“尘儿,你此话!”厉洵也不敢相信,这是从他最倚重的小儿子口中说出,如晴天霹雳,当头劈下。
“厉尘修,你竟敢如此污蔑我母妃,我……我跟你拼了!”厉元武怒上心头,扑过去抓着厉尘修的衣领就要挥拳头,二人扭打在一起,被侍卫分开。
“你们,在朝堂大殿上斗殴,还有没有规矩!”厉洵也被气得不轻,怒斥,“通通跪下!”
厉尘修啐出一口血沫,说道:“既然叶妃巧舌如簧,自认当初做的天衣无缝,那就看看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