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界洲+番外(60)

因此,即使长期追慕席鸿谦,徐术也很难对蒋清产生嫉妒、艳羡或诸如此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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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清是在傍晚来临时走的。

徐术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席鸿谦已经到了,蒋家人却没来几个,蒋母露了面便离开了,而蒋父长居省外,只有葬礼那天出现过。

依照蒋清的遗言,遗体采取了捐赠的方式处理,其余火化。

原本,是想等严霖看完最后一面再移交院方,但严霖很快回了消息,说在国外赶不回来。徐术猜,严霖许是不敢看,因为怕舍不得。

那天,席鸿谦在空病房里守了一整夜。徐术不知该去哪,便去了天台。

他有备用钥匙,但没有用上,有人先到了。

是严霖。

他只身坐在花房里,周围簇拥着盛放的白色花株,浅淡而沁心的味道。徐术看到他紧紧闭着眼,泪还是从眼尾流出,又没进了早已湿透的鬓发。

严霖总担心自己的信息素会影响到蒋清,所以不常进病房,只隔着门与蒋清聊上一小会儿。

这应该也是他第一次进花房。徐术想。

有时候,徐术会觉得,席鸿谦似乎不比严霖对蒋清的那种程度,但或许只是外在表现形式的不同。

逝者已矣。徐术没再多想,很快离开了天台。

回到病房的时候,徐术透过门玻璃,看到席鸿谦靠在病床架上,似乎已经睡了。

席鸿谦微微偏着头,月光隐没在他的脸侧。

夜晚的人们,好像总会比白日里更容易显露出心迹。

月色明亮如水。

第42章 趋光性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

很多人都会这样写吧,原来我也不能免俗。

不要难过太久,生命就是这样,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从很久以前开始。

你记得吗?我们讨论过几次关于生命的问题,也一致认为生命本来就不存在任何意义。我真的很喜欢这种时候,就我们三个人,简简单单地凑在一起,不为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但大学毕业后,你们开始工作,开始变得很忙,这种机会就没有了,好像只有我还留在原地。

虽然结婚非你我本意,但最近这段时间,我其实有点后悔了。我当时想,可能我们结了婚,关系多少会变化一些。

但这两年,你跟我说过太多次对不起。

我知道为什么,其实真的没关系,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我也对不起严霖了。

人的情感,真的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但人总是习惯自己骗自己,又自己给自己很多的、错误的希望。

你可能也想过,如果我喜欢严霖,我们三个是不是就会轻松很多,其实我也想过很多次。

但这真的是最难改变的事情。

因为我知道,如果回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同意的。

上周末,我把阮阿姨的事告诉了小鹤。

其实是他来问我的,原来他早就发现了。我知道的那些都和他说了,你找个机会再和他聊聊吧,毕竟阮阿姨是他的妈妈,让他来帮你吧。

阮阿姨不会怪你,我也不会。你要去做你想做的。

一开始想写的很多,但最近记性好像也开始变差,一提笔都忘了,就简单写到这里吧,反正该说的也都说过了。

这次,好像要真的再见啦。】

-

席鸿谦在蒋清离开的第三天,收到了这封无头无尾的挂号信。

他看到信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蒋清留下的,因为几乎没有谁还保留有手写书信的习惯。

更不用说信封上的邮票,是去年蒋清特意嘱托,让他出差东洋到庙里求的。湖蓝色底的浪条纹理,和一只引颈待鸣的白鹤。

蒋清一直有集邮的爱好,而这张则是她的珍藏之一。

席鸿谦想起,自己在看完信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席鹤溟。

之后意外地顺利,两人里应外合,很快挖出了津非怙这条线。

为了推翻“光阑计划”,更是为了找出当年母亲丧身火海以及阮阿姨逝世的真相,席鸿谦觉得这几年,过得比想象中还要短暂。

现在想来,他似乎也确实未曾因蒋清的离开难过多久。

_

滇南,洱市。

挂上白色经幡后,徐术很快离开了山顶。

路过茶棚时,茶婆婆一眼认出了徐术,扬起手唤他。

徐术微笑着回了声,然后走进茶棚,递出手中的海茉莉花束,“婆婆,您喜欢花吗?可以摆在桌上。”

“真好看。”茶婆婆双手接过花束,低头轻嗅,“好香……小伙子谢谢你啊,老咯,好多年没收过花咯。”

徐术觉得婆婆该是喜欢的,因为她将将沏完茶,就捧着花离开了茶棚,笑着说要回去找个合适的花瓶插上。临走了又折身回来,嘱咐徐术别拘着,茶喝完了可要去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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