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徐术唤了它一声,就蹲下身子,尽量接近和它平视的角度。
猫还是那样看着他,不再出声,也没有做出类似示弱、博取同情的动作。
“别跑,我带你去看医生。”说完,徐术很轻地摸了一下猫,然后去小区里的废品回收点,取了一个快递用牛皮纸箱,快速折返。
徐术将纸箱敞口正对着猫,他怕碰到伤处,因此没有直接去抓它。
猫看了看徐术,又凑近箱子嗅了嗅。
过了几秒,它立起四肢,慢慢挪进了纸箱里。
徐术稳稳地抱着纸箱起身,低头和猫对视了一眼。猫捏声捏气地“喵”了一下,虽然还是垮着个小脸,但意外地有些可爱。
徐术还发现,它其实比想象得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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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宠物医院那边来了电话。
医生说,猫背上的伤口不深,应该很快就会好,但耳后那片发炎有点严重,然后又问徐术是不是打算领养这只猫,如果是的话,干脆把检查、疫苗一并做了。
徐术没有马上回应,只说再考虑考虑。
通话结束后,医院那边发了几张猫咪的照片过来。猫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俯卧的姿势,将脸埋进了两只前爪里,只露出了尖尖一点的绒耳朵。
应该是为了便于治疗,照片里,它伤口附近的毛都被剃掉了,看着有些不自知的可怜。
很莫名地,徐术想起了年初三的那个晚上。
那天,他再次因腺体反应而彻夜失眠,久违而熟悉的疼痛让徐术觉得庆幸。
共进的晚餐、温吞的情事和话语……容易让人产生多余的幻想。徐术知道,是他自己给了自己太多可以容纳错觉的空间。
其实,初四下午席鸿谦来过电话,但他只是问“还好吗?”,一小段杂音后又补了一句,“昨天怎么样?”
徐术说吃了药,也没什么不舒服。
他说完后,席鸿谦就挂断了电话。通话质量很差,间或有空洞的回声,徐术想,席鸿谦应该是在行车途中,突然想起了这桩事,所以礼节性地慰问。
之前,徐术从来没有想过养猫,毕竟房子是租来的,他也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承担另一个生命。
但今年,房子已经被自己贷款买下。
徐术也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就是转移情感寄托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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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术已经开始设想——猫砂盆适合放在家里的哪个位置时,浴室的方向传出了脚步声。
“在找什么?”席鸿谦洗得比往常快一些,而且没有穿睡衣,只随意套了一条居家长裤。
徐术转过头,视线在那仍然泛着潮意的上身很短暂地停留了几秒,就注意到了席鸿谦明显发红的双眼。
“上次……在厨房有看到一瓶蜜。”徐术闭了下眼,才接着说,“听说蜂蜜可以解酒。”
席鸿谦绕过徐术,很轻易地打开了最顶的橱柜,拿出蜜罐递给徐术,“是吗?在这里。”
徐术“嗯”了一声,垂着眼快速接过罐子,一手托着底,一手握着盖用力扭了两下,但罐子依然封得很紧,没有要开的迹象。
“我来吧。”席鸿谦靠近徐术,伸手搭到罐沿上,浴后清淡的、湿润的、带着热气的沐浴液味道,在这不大的空间里静静地弥漫开。
徐术将罐子往前递,脚跟却无意识地往后退。
但他本来就挨着流理台边,因此,也只不过上半身稍稍后仰了一点。
席鸿谦从徐术手中取过蜜罐,随意放到了台子上。
玻璃材质碰到大理石,发出一声脆响,正式揭穿了这晚所有的故作寻常,和不同寻常。
“怎么了……席总?”徐术抬眼看向席鸿谦。
席鸿谦没有回答,却伸手取下了徐术的眼镜,然后用那双微红的眼和他对视着。
徐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今晚,席鸿谦的眼神、动作压迫性变得很强,一切都让他很不习惯。
徐术想离远一些,想推开席鸿谦,但他手刚抬起来,突然意识到对方并没有穿上衣。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室温根本没到会流汗的状态,徐术却发现,席鸿谦身上似乎变得更潮了点,而那皮肤的热度,似乎已经透过空气,传达到自己身上。
“耳朵好红。”席鸿谦看了几秒,然后用尾指勾了勾徐术的耳廓,用很低的声音问,“腺体难受吗?”
徐术想回“不会”,但席鸿谦却并没有留给他时间。
席鸿谦往下低头,在徐术闭上眼的同时,吻开了他的唇。
口腔里信息素浓度高得离谱,即使他很难感知,也在那一瞬间体会到了信息素差异产生的影响。
徐术很难形容这个感觉,有点像童年吃过的那种糖果,一入口就在舌面上炸开,然后冲击到整个口腔,但效果更加强烈和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