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冕钊指着门口边的一面镜子,解释道:“我看得见。”
谢淮希顺着看了一眼,回答,“送礼送多了,一个结都能得到夸奖,看来没白包装。”
“谢先生喜欢送礼物?”
“不过是圈内虚以委蛇的做派,傅先生应该最得心应手才是。”谢淮希笑了笑,将洗好的菜放到砧板上,转过身来时,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
傅冕钊:“这么说,我比较惭愧,不怎么送礼。”
谢淮希倒是忘了,这位不是个简单的。
他不用送礼,只要往那儿一站,别被礼物砸死就成。
“在这个圈内,我所见的不送礼的这类人要么非富即贵,不屑于送,要么一尘不染,不屑于送,我猜先生是这两种人的结合。”
傅冕钊似是在笑:“评价过高,难担。”
第十二章 绝对臣服
谢淮希在想他谦虚了,正准备回复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亮起的第一时间,“雪初”二字便映入眼帘。
“抱歉,我接个电话,”谢淮希抱着手机推开厨房的玻璃门,走到后院的青松下,确保声音不会吵到人后,他才开口,“雪初。”
“姑姑在老宅过来的路上出了点状况。”
一听到季明烟出事,谢淮希整个人顿时发软,握着手机的手在轻微颤抖,差点就抓不住手机,他伸手扶着青松。
“怎么样了?”嗓音急促,虚颤。
“腿部严重骨折,皮肤大部分重度擦伤,现已脱离生命危险。”
“好,我马上赶过来。”
“注意安全。”
“嗯。”
谢淮希放下手机,手忙脚乱地解开套在身上的围裙,挂回远处,伴随着他的动作的还有着急的声音:“抱歉傅先生,家里出事,我必须赶去医院,今天这顿饭我怕是没口福了,下次我定设宴邀请,实在对不住。”
说完后,他望向那隽秀矜贵的人,眼眶里面有些湿润,泛着浅浅的水光。
他是真的想立刻奔去医院,照顾季明烟。
看出谢淮希掩不住的着急和真诚歉意后,傅冕钊并没有为难他,“无妨,我让人送你。”
“多有叨扰,来日再报。”
沙哑轻颤的话落地后,伴随着衣角带起来的一阵风,谢淮希大跨步而去,傅冕钊跟在他身后将他送上车,并将提前准备好的食盒一同递给他,“谢小公子,体弱勿逞能。”
谢淮希自小就体弱多病,七岁那年更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此后十多年,季家请名医悉心照顾,体质才渐好。
但这些事都是私下做的,从未对外公布,加之谢淮希极少出现在贵族圈层,能知道他体弱多病的人就更少了。
但此刻,他心神都寄托在医院,并没有注意到傅冕钊的话,更分不出心神去细听细想,他有些出神地接过食盒,道了一句谢谢。
车子发动,傅冕钊靠着玄铁大门,指尖拨弄着娇艳欲滴的瑰丽茶花,神色晦暗,不知所想,佣人们见他如此也不敢上前搭话。
主人家客套,他们不可逾矩。
解行站在一旁,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暗色西装加身,耳骨上钉着一枚哥特玫瑰,整个人显得不可接近,阴郁。
他和霍临都是傅冕钊的秘书,一个高冷阴郁身手非凡,一个老狐狸奸诈狡猾,七窍心。
二人对傅冕钊都绝对臣服,绝无二心。
解行:“家主为何不一同去?”
傅家乃传承千年的医香世家,主家学医,旁系涉猎各界,盘根错节,在各大洲的势力根深蒂固。
这一代家主傅冕钊更是有出神入化的医术,能从鬼门关将人带出来,能折断死神的镰刀。
所以为何他不亲自前去,救谢先生于水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傅冕钊轻抚花瓣,深蓝色的眸子带着浅浅笑意,“他这么聪明,吓跑了怎么办?”
第十三章 玫瑰麻薯
傅家的司机或许更熟悉洛城的路,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节约了二十分钟。
他提着食盒跑向VIP病房,鸭舌帽下的眼圈泛着红,带着口罩,不敢引人注目,怕招致麻烦。
电梯门开时,谢淮希刚好和等到他的季雪初面对面碰上,“504。”
病房504,谢淮希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望去,止不住的心痛。
哪怕是受了很重的伤也遮盖不了那温婉华贵的容貌,季明烟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有些苍白,右腿被医用吊腿装置固定着,除了面部,其余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包裹着。
进去后,谢淮希半跪在病床边,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又伸,终究还是放下了,他不敢碰季明烟,怕伤到她,“妈妈,痛不痛?”
“不痛哦眠眠,你看妈妈的手是不是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