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一朵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都喜欢。
“晚上换药的时候给你带过来,我现在有事要处理。”
“嗯嗯。”
对于谢淮希来说,短短几分钟的陪伴就可以了,他不奢求很多。
傅医生是医生,他的病人有很多。
他救死扶伤,妙手回春。
*
晚上换药的时候,傅医生果然出现了,还带着一盆花,放在了窗台处。
就这么等待花开,等到了秋日。
谢淮希的眼睛已经能看见大概的轮廓了,但还是有些模糊,腿上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但还是走不了路。
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窗口处的小雏菊看过去,然后靠的很近去观察它的生长,看它从很小一个白色小点到一朵黄色小花,他们一同生长,谢淮希时不时还和它说几句话。
到今天,这朵小雏菊已经完全开放了。
“咚咚咚。”
“请进,傅先生,你看……”
脚步声不对。
谢淮希下意识看向门口,此人轮廓娇小,穿着粉红色工作服,应该是护士姐姐。
护士笑得灿烂,“今天傅先生有事,让我过来给你换药。”
谢淮希听见她温甜的嗓音,礼貌又疏离点了点头,“谢谢。”
护士:他好可爱好有礼貌!什么时候她能生一个这样的孩子?
上完药后,谢淮希下意识把腿收回来,笑着又道了一次谢。
等护士姐姐走后,他便收起了笑容。
坐在床边望着模糊的小雏菊发呆。
就这么过了好几日,都是这个护士姐姐在照顾他,给他换药。
谢淮希望着窗外快要开败的小雏菊,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窗边,把它摘了下来,等再次换药的时候,他将手心里的小雏菊递给了护士姐姐,“谢谢姐姐对我的照顾。”
“哇~这居然是宝贝送我的!谢谢宝贝!”
她恨不得抱着这个可爱的小朋友亲。
但鉴于他还是伤号,泛滥的母爱又被收了回去。
此时 ,一身正装的傅冕钊站在病房门口,他好似没有看见护士手中的花儿一般,冷着嗓音问,“药上好了?”
“傅医生?上好了上好了。”护士姐姐推着小推车赶紧往外走。
这位傅医生是前不久空降到医院的,只负责505一个病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连呆在一起都不敢。
好看是好看,年轻也是真年轻,但谁也不敢靠他太近。
傅冕钊顺手将门关上,几步走到谢淮希面前,半蹲着,检查他腿上的伤势。
伤口已经大面积结痂了,甚至有些部分已经开始掉痂了。
恢复得还不错。
傅冕钊见药效吸收得差不多了,将裤脚放下来,遮住那横亘在少年腿上的丑陋伤疤。
抬头时,发现小朋友在发呆,一直盯着他看。
“眼睛恢复得怎么样了?”
“能看见大概的轮廓了,谢谢傅医生。”
“刚才护士小姐姐说我可以出院回家了,我以为我们应该见不了了,所以就把小雏菊送给了刚才那位护士姐姐,她照顾我很多天,我都没有好好感谢她。”
“但其实……那朵花我是想送给你的,我最想感谢的就是你……我一直以为我会死掉,可我还是活下来了,谢谢傅医生。”
“明天我就要走了,但在这之前,我可不可以见一下愿意给我输血的那个人?”
“我想当面感谢他。”
谢淮希听护士姐姐们说了,这一次很多医院的血库都出现了问题,只有重新抽血。
刚好有人挺身而出。
“可以。”
得到承诺后谢淮希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傅医生真好,有求必应。
就和雪初一样好。
谢淮希抱着小枕头躺下了。
好好修养才可以早一点好起来。
“睡醒就带你去。”
傅冕钊伸手替他将被子盖好。
“嗯嗯。”
躺在病床上这些天,他似乎格外喜欢睡觉,想到睡醒之后就可以看到护士姐姐们口中的恩人,他的睡眠质量都不免得好了起来。
睡醒后,他有些不太习惯地动了动手,双眸睁开时看到一大束温暖的光,透过车窗,照射在他身上。
这里不是医院。
是在车上。
“醒了?”低沉的嗓音清列又熟悉,谢淮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寻着声源处,望过去,看到模糊的人影。
“嗯,傅医生,我们这是要去看望那位先生吗?”
“是。”
只不过路途遥远,傅冕钊提前抱着他上路了。
在他还在午休时。
谢淮希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不仅仅是因为他要去见恩人了,还因为他终于离开那所冷清的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