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研究出来的新酒水吗,好香醇!”
“你还好意思问,之前安排给你,研究了半天都没出成果,这不,这次有人想接手,特地送了两坛子酒过来,你品品,好喝吗?”
嬴政倒也不是兴师问罪,他经常怀疑自家这个儿子对内是不是太掉以轻心了,总是给自己的弟弟妹妹谋福利,帮忙规划他们的未来,一点也不考虑自己。
“儿臣这段时候确实疏忽了,去火器营去多了,就忘了酒水的事情,是哪位兄弟姐妹研发出来的,值得嘉奖啊,后续的进度,也可以换着来跟,火器营那边的发展我得盯着。”
扶苏还挺欢喜的,说是换着来,实际上只有他有实权实绩,几个兄弟能捞到的最好的差事,大概还是修史书。
赵高只静静地跪在殿内,低头看着地面,耳朵里听着天家的谈话。
世人都以为陛下宠爱胡亥,连在宫内肆意狂奔,见到重臣也不以礼相待这些
事,都能为胡亥扛下来。
但是赵高却觉得,陛下从来只宠扶苏这一个儿子,其他的对于他来说,都像是玩物,而胡亥只是其中一个比较符合他心意的罢了。
合心意的、在不涉及到家国大事方面稍微宠着点,怎么看都是陛下在享受生活。
而扶苏屡次和陛下对着干,陛下依旧宠着,且是各种给实权、各种塞人,从没有考虑过更换继承人的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宠。
赵高一时间有些和胡亥共情,并不是怜爱,而是共情。
奋力争取的东西,是别人随手给下的施舍,真是讽刺。
就像是我赵高的人生,努力到了现在,依旧是给人家跪下来当奴才的命,甚至连外来的小官都敢嘲笑他。
要改变,改变这样的日子。
他赵高,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对于扶苏想出来的,直接把酒水这部分给幕后之人的话,嬴政都气笑了。
“你就偏袒着你那些兄弟姐妹吧,早晚有你哭的时候,不吃个大亏清醒不过来。”
而后便是扶苏和嬴政说起火药的进度的事情,火药在秦朝的根基并没有多深厚。
“炼丹术”从战国开始,而这个工艺再早大概可以和商周擦上点关系。
什么关系呢?大家都在炼金。商周是炼青铜器,现在在练能入口的丹药,还是打着长生不老幌子的。
扶苏接手的人差不多是这样的,连真丹药都炼的不是很熟练,还已经被天书盖棺定论是骗子,更没什么想法来炼制火药。
只得扶苏想办法催这个进度,不催不行,他比谁都更了解这东西如果用在战场上,将会是如何地无往而不利。
兄弟姐妹们都是既能曲高和寡,也能抚琴寻觅知音的,只不过都没切实体会过战场的残酷,只有大秦的军队无往而不利的认知。
好战但是又不了解战力,纸上谈兵莫过于是。
扶苏却了解,他和蒙家兄弟,和王家兄弟的关系都是在战场上建立的。
要文的可以一起构思作战方案,要武的能交付彼此的后背。
当然,扶苏还没多下几次战场,就被勒令不允许自己下去战斗了,毕竟“君子,不立危墙”,他这种行为都已经不是
立在危墙下了,直接就是泡在刀山火海之中,主打一个命不大都活不了。
所以他的爵位弟弟妹妹们无人反对,不过总是对嬴政的差别待遇不满。
而嬴政对他们的态度则是,有意见?但我不听。
很是干脆的放养行径,当然,不完全放养。
该提供的都会提供,比如给扶苏找了老师,那么也会给胡亥找个老师,再多的就超了,嬴政并不想培养出不必要的野心来。
酒水的事情提醒过,便是对其他政务的复盘,父子把家常聊得如同奏对一般正式,偏偏两个对待工作都很认真的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
聊完之后,嬴政还很自然地和扶苏聊起来了对天书讲的知识的验证。
“加碘和不加碘的分开吃饭,现在已经逐渐成效了,确实在不吃加碘盐的那部分人里面,出现大脖子病的更多。”
扶苏实在有些佩服后世的人,怎么连缺少了什么元素都能排查出来,就像是可以一点点拆分身体一样神奇。
当然,如果被江思瑶知道了,她只会觉得会做这种实验,也太神奇了。
她只对有意思的动手实验该兴趣,比如变色、火焰,这种表现形式比较直观明显,还不需要经过漫长等待的。
等到人体内都缺碘的程度,即使是死囚犯,也是要花一些时候的。
扶苏用来做这项实验的,是那些因犯事而被罚服役,不过罪不至死的人群,不得不说,效果是真显著。
“有了这项实验,想必应该能更加顺利地把加碘盐推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