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把怀里的虎宝往季兰君跟着抱,露出被襁褓遮住的脸。
季兰君拦住她的手,淡淡道:“我和窦文华离婚了,也和这个孩子没有了任何关系,要是贷虎宝来看我的,您还是请回吧,金巧银巧现在改名叫喜悦和喜乐,她们不喜欢去窦家玩,您的好意我们就谢绝了。”
季兰君就是个软钉子,张口就是一连串的拒绝。
赵淑再压着性子,这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她还是努力保持着笑容,热情不减:“兰君,我知道以前的事让你有点伤心了,可我现在真的是觉得那些事过去就算啦,咱们就算不是一家人,也能重新开始。”
“你觉得过去了,我并没有觉得过去。”季兰君平静地反驳。
现在她离婚,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窦家,是她经历了那样悲惨的上辈子做出来的决定。
如果她没有离婚,窦家人会怎么对她们?窦文华依旧会放纵自己抛弃她这个糟糠之妻;窦家人还是会无休止地在她身上吸血;喜悦会在这种畸形的环境里长大,落个被人拐卖到大山里的下场;喜乐则是她们榨取礼金的工具。
她们娘仨经历了这样苦痛的一辈子,才换来她此生努力逃离窦家的结果,赵淑说一句过去就能过去吗?
即便她不知道上辈子的事,但她曾经做的那些已经足够让季兰君选择不原谅了。
赵淑就知道季兰君不是个省油的灯,瘪了瘪嘴,竟然还耐着性子继续说:“是,以前的事是我们不对……所以我这不是想弥补嘛”她看向后头的双胞胎,“金……喜、喜悦和喜乐是吧,奶奶给你们买了麦乳精,你们要是想喝,就去奶奶那里喝啊。”
喜乐好像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她的认知里,想不出奶奶对自己好的画面,一时做不出该有的反应,只好抱着杨宝珍的腿往她身后躲了躲。
刚刚贴完春联的喜悦则像个小霸王似的叉腰站着,伸出红彤彤的指头指着赵淑,“我才不喝你的麦乳精,我娘给我买了!”
季兰君说:“喜悦,不能没有礼貌,要喊奶奶。”
喜悦“哦”了一声,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奶奶,我才不喝你的麦乳精,我娘给我买了!”
赵淑:“……”
季兰君也有些头疼地揉了一下额角,这大概就是人类幼崽的顶级理解了吧……
她又对赵淑说:“赵婶,您快回去了吧。这路上滑,抱着虎宝从那边过来也不容易,以后还是别跑了。”
“哎哟,兰君,兰君啊……”
赵淑显然还不死心,抱着虎宝就想往院子里走。
杨宝珍见状,随手抄了扫帚朝她跑过来,喊道:“叫你走你就走,是听不懂人话吗!信不信我给你打出去!”
赵淑在季兰君那里一直吃瘪,心里积了一肚子气,现在跳出来一个在大队里人人喊打的杨宝珍,她顿时有了撒气的对象,一改刚才和气的态度,吼道:“你敢!杨宝珍,你这个疯女人,敢打我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打的就是你!”杨宝珍高高举着扫帚,冲着赵淑风风火火地跑过去。
赵淑以为她真的要打自己了,立即转身就跑。
路边的雪和着泥巴太滑,脚底一个打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喜悦顿时哈哈大笑。
赵淑气得快疯了,边起身边骂:“杨宝珍,你这个疯女人,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要你好看!哎哟……看你下次怎么收拾你。”
杨宝珍把扫帚拄在地上,一手叉腰,冲赵淑的背影大喊:“你来啊!我杨宝珍要是怕你,从今以后这杨字倒过来写!”
“你最好是给我倒过来写……”
别看赵淑一把年纪,摔了一跤还是跑得贼快,穿过前面的小路,身影就被房屋给遮住了,倒是远远从空中传过来她的声音。
杨宝珍笑了笑,把扫帚收起来,看向季兰君:“你前夫家里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我也觉得怪怪的。”她到现在都没想出来,赵淑来找她的理由是什么。
说要有什么目的吧,好像只是说带着孩子去窦家玩,但这又像是一个常见的打招呼方式。
难道只是单纯来和她们套近乎?
为什么?
***
赵淑跑这一趟让季兰君一头雾水,她则是收获了满肚子气。
冬天的衣服本来就厚,河面都结成冰了,洗衣服都找不着地儿。她还摔了一身泥回来,心里怎么可能会舒坦?
赵淑把弄了泥的裤子换下来,心里想着回头把泥给弄掉了还能继续接着穿,旁边虎宝的哭声立即打破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