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江朝宗隐在半边路灯下,见季晏礼找出来,也不感到意外,仍是沉默着,江朝宗不说话,季晏礼也没口,而是陪着江朝宗在哪儿站着。
沈绾笛把郑成斌和郑成叫了进去,自己也看见了季晏礼和江朝宗站在门外,虽然不解,但也没有打扰。
良久,江朝宗开口问:“老季,你之前一直说不结婚,那为什么回了一趟家,就下定决心要跟弟妹结婚了呢?”
自从沈绾笛跟季晏礼说了江朝宗和赵芸一起吃饭的时候,季晏礼就有所感觉江朝宗可能是对赵芸有所改观,甚至还有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他对赵芸上了心。
如果不是这样,以他对江朝宗的了解,江朝宗是万万不会做饭给赵芸吃,因为之前的赵芸对江朝宗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厌恶,更多的是憎恨。
不是憎恨赵芸破坏了他的姻缘,当然那时的他也没有,而是憎恨挟恩图报的方法、家属院里的流言蜚语、工作升职上的波折、还有想要收养战友遗孤却被赵芸当场给毁了……
说实话,赵芸所做的种种恶事,甭说当事人江朝宗憎恨,就是季晏礼,之前也是见到赵芸,能跑则跑。
还是因为沈绾笛跟赵芸接触,季晏礼才硬着头皮与赵芸接触,然后慢慢的发现赵芸的改变。
虽然他也不知道赵芸为什么改变,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方向是好的,尤其是看着沈绾笛和赵芸关系越处越好,季晏礼自然而然的就放下了对赵芸的偏见。
并且在发现江朝宗对赵芸可能上心后,也并没有多么吃惊,因为江朝宗他一向欣赏的就是这种有能力明事理的人。
所以在看到江朝宗默默站在门外思考时,季晏礼才会找出来,想着就算自己帮不了他什么忙,也别让他一个人钻牛角尖。
季晏礼以为江朝宗会跟他谈论对赵芸的看法,或者坦白自己喜欢上了赵芸,更有甚者还会追问自己追姑娘的方法,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江朝宗会问自己为什么在见到沈绾笛的时候,改变了自己不结婚的想法。
季晏礼想了半天,江朝宗也没追着问,而是静静拿出烟来,点燃了一根。
从他问出这个问题,季晏礼的记忆就好像走马观花一般,重现自己和沈绾笛认识以来的一点一滴,最后定格在了医院门口的那双弯弯的大眼睛上。
良久,季晏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可能……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跑不了了吧。”
江朝宗歪头看向季晏礼:“我有时候特别羡慕你。”
“嗯?羡慕我什么?”
季晏礼是知道江朝宗说的不是羡慕自己的家世,自从季晏礼当兵以来,季晏礼父亲是京城司令这件事儿便广而传之。
更甚者,季晏礼是靠家中势力才能当兵的话也不在少数,为了摆脱这些传言,季晏礼只能拼命训练,别人做到好就可以,季晏礼必须得做到非常好,才在众人眼中算是合格。
而当时的新兵营里,江朝宗作为从农村出来的兵,更是被人们拿出来处处与季晏礼比较,似乎只要江朝宗赢了季晏礼,就好像他们获胜了一样。
季晏礼虽然并不在意,但也对江朝宗这个名字上了心,就在季晏礼准备去找江朝宗切磋的时候,江朝宗自己找了上来。
这两个人要切磋,在没什么好消遣的部队里来说,那可是头一等大事儿,两个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比了单杠、对打、5公里越野……
两个人你追我我赶你,成绩不分伯仲,眼神里都流露出来了遇见了真正对手的兴奋。
那一场比赛,最终是季晏礼以十分微小的分差,赢了江朝宗,也彻底打消了众人对自己的偏见。
两个人都累的瘫在了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稍微平复下来后,江朝宗坐起来,伸出拳头:“认识一下,我叫江朝宗。”
季晏礼伸拳跟江朝宗撞了一下:“我叫季晏礼。”
“我知道,你还是季承明季司令的儿子。”随即话音一转,“虽然我是农村出来的,虽然你赢了我,但是我并不认为我比你差……”
那是季晏礼自参军以来,得到的第一个肯定,后面两个人即是彼此的对手,又是共同训练的战友,最后成为了现在最好的兄弟。
……
江朝宗缓缓吐出口中的烟:“羡慕你好像不论做什么事情,或者遇到什么困难,都临危不乱,不受其所扰。”
“其实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