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我的信用卡账单分他一半。”
慕淮被逗笑了，无奈地说了一句，“敢情，你这兄弟是秒抛的吧？”
“……才不是。”盛擎的下巴抵在慕淮的脸上，睁着那一双深邃的眉眼瞅着眼前人，“你和所有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慕淮问。
盛擎伸手，指尖蹭了蹭慕淮眼角的泪痣，“所有人，都比不上你，我最喜欢的是你。”
慕淮愣住了，知道这是醉话，但是平静的心湖被扰乱，泛起了巨浪。
“就算。”盛擎垂下了睫毛，眸底凝着一抹失落，“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一直喜欢。”
慕淮伸手，环住了盛擎的腰，认真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呢？”
“……你，拒绝了我。”盛擎的脑袋很沉重，靠在了慕淮的肩膀上，“感情又不能勉强，你说对吧？”
慕淮的眼眶红了，眼角发湿，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青春时，他曾经把盛擎的一腔热情碾碎。
那时的他，那么骄傲，一定会觉得很挫败吧。
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
那时，谁都没有能力预测未来，他根本不知道，他还有可能活下来的机会。
“盛擎，你是不是傻？”慕淮抬起手，轻轻地揉着盛擎的脑袋，语气带着沉重，“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伤害你，你也从来不生我的气？”
盛擎快要睡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慕淮的话，小声地说，“因为喜欢你啊……”
喜欢你，所以舍不得生你的气。
他不怕被拒绝，他只是怕他的喜欢会成为他的负担。
慕淮的眼角有泪水落下，坚定地回，“我也是啊。”
盛擎的脑袋太糊，彻底睡了过去。
他像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像是真的，但是又有点不切实际。
慕淮叹了一口气，把盛擎安置到沙发上，给他盖了被子，盯着看他了许久，最后才去收拾躺地毯上的边谌。
边谌被慕淮拉起来时，还有点神志，傻傻地问慕淮，“嫂子嫂子，快了是什么时候？你和我大哥什么时候结婚？我可以坐小孩子那一桌吗？”
慕淮一脸冷漠，“边谌，等明天酒醒了，你最好别绝望到鬼哭狼嚎。”
边谌压根就没听懂，“……什么哭？哭得是小狗，我大哥罩我！”
慕淮甩了一个白眼，“我敢肯定，明天你就会兄弟情破裂，拿刀砍你大哥！”
边谌：“……”
……
第29章 我想偷偷和你谈恋爱
凌晨一点半，天空飘了雪。
慕淮把两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哥们安置妥当，忙碌把乱糟糟的客厅收拾干净。
啤酒瓶空了四个，还有一瓶未开。
慕淮开了啤酒，猛地灌了一大口，喝得太急，被呛得咳嗽，咳得脸上泛起一阵薄红。
“……真难喝。”
他走到了窗边，眺望冷涩的夜，远处的商业大楼开着多彩的霓虹灯，为将冷涩的夜点缀上几分璀璨。
他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在十八岁的生日那一天。
那一个清晨，慕淮接到了实验室的来电，他的基因检测报告出来了。
实验人员以一种惋惜的语气告诉他，他的腺体存在严重的病变，是先天性的基因缺陷。
他的腺体会日渐萎缩，信息素会渐渐消失，没有发情期，闻不到信息素。
那时，对于基因缺陷引起的疾病，并没有有效的治疗，等同于癌症，而他的情况并不理想，最多只能活两年。
在十八岁的那一天，他被判了只能活到二十岁的死刑。
那一个盛夏的夜晚，慕淮被突如其来的通知冲得一脑子糊，一个人孤单单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
他走过长长的校道，走过海城一中熟悉的教学楼，运动场红色的跑道，柏油路样式的长校道。
如果不出意外——
他那年九月会离开海城，成为某大学的一名大学生。
他会在冬季时，和盛擎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去北城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他会拉着在白茫茫的大雪里狂奔，一同倒在厚实的雪地上，告诉盛擎，他们到了谈恋爱的年纪。
可是，这突发的基因性病变，像是一盆冰冷的水，将慕淮骨子里的所有浪漫的热火，全数浇灭。
若是忽而被告知，人生只剩下两年了，该怎么走？
他们的人生节奏，彻底地打乱了。
盛擎不一样，他的人生路还很长，就他那倔驴的性子，认定了一个人，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生离，或是死别？那一个才是标准的答案。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慕淮经过了慎重的思考，选择了生离。
那一天的夜，黑的像被泼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