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都有人卖,我怎么就不能吃?别废话,赶紧点。”
“行,真服了你,再来一个樱花味的。”
个子高一点的男生单手插在口袋里,垂眼间,带着藏不住的笑。
不一会儿,少年们捧着绵绵冰,一边走一边吃,时不时还要贫嘴几句,或笑或闹,将青春里的高调与张扬,发挥得淋漓尽致。
寒风起,将少年们的校服吹得鼓起,盛擎站在原地,凝着少年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的落寞在无尽地放大,直到将他淹没。
他想起了他们年少青春的模样。
那时,慕淮是海城一中的学霸。
十六岁时,他分化成了栀子花的Omega,凭借一张精致的美人脸,比女生还要好看,他慢慢地成了一中的‘校花’。
高一时,尖子班被撤,慕淮被分到全校最鸡飞狗跳的七班。
七班聚集了一群牛鬼蛇神,最难搞的就是叛逆到要上天的盛擎。
青春期一到,青涩的少年们迅速成了疯狂膨胀的气球,在短短一瞬间,变得高调嚣张又叛逆。
青春期的盛擎,特别想学坏。
不知是不是受太多热血动漫的影响,他总想放弃继承家业,背上行囊,独自勇闯天涯,成就一番丰功伟业……换句话说,他就一中二病癌症晚期患者。
慕淮来到新班级的第一天,盛擎懒洋洋地睡大觉。
睡得正香,书桌被敲得咚咚咚响,被吵醒的盛擎迷迷糊糊地抬头。
“盛擎,你小子给我起来,第一节 你在睡,第四节你还在睡,趴着睡多不舒服,要不要给你配张床啊?”班主任大黑熊恨铁不成钢地说。
盛擎单手拖着腮,困到眼都睁不开,“我这身子骨认床,至少得配要席梦思的床……”
“盛!擎——!”
“……到!”
“每天这么困,你晚上做贼吗?”大黑熊气得脸都黑了。
盛擎被吼得清醒了,“为民除害去了。”
大黑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盛擎的同桌向骋风怒刷存在感,特别铁地说——
“老师,我可以作证,确有其事,擎哥可猛了!一班那群小子霸凌一个小O,往人家裤子里扔鞭炮,被我擎哥咻咻咻三两下,搞定!”
“你可以质疑他的智商,但是你绝对不能质疑他那一腔为民除害的热血啊!”
“就我擎哥这种伟大的行为,讲真,今年十大感动全国人物,要是没有我擎哥,我第一个不服!”
向骋风一顿输出猛如虎,换来的是大黑熊的一阵河东狮吼,震得整栋教学楼都抖了三抖。
“盛擎!”
“向骋风!”
“打架闹事还为民除害!你俩——!给我到走廊站着!”
向骋风还想解释几句,被盛擎拽住了衣领,拖着从后门出去,老老实实地站到走廊去了。
晚秋的风很凉,吹过空旷的走廊,送来了一股清新的栀子花香,很淡很淡,好闻,至极。
青春期是分化期的高发期,分化成Alpha的盛擎对这一抹淡淡的花香特别敏感。
盛擎莫名有点鬼迷心窍,低声喃了一句,“好香啊。”
“啊?”向骋风一脸懵,转季了,他有点着凉,堵鼻中,闻不到栀子花香,他好奇地问,“什么香?”
盛擎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一道温柔的嗓音,“大家好,我叫慕淮,以后请多指教。”
顺着声音的方向,盛擎从后门探头进来,看到了讲台上,站着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少年,气质温润,眉眼里凝着温柔,右眼眼角下有一颗浅浅的泪痣。
不知怎么,他笑起来时,整个世界好像都明亮了一些。
慕淮看起来就很乖,老老实实地站着,背着双肩包,蓝白的校服干干净净,一看就是讲究人。
盛擎不一样,蓝白校服上画了涂鸦。
说好听是涂鸦,其实是一堆小狗图案,一共二十三只,是他的怨种弟弟盛熠给画上去的。
每一只狗,都有意义。
例如,盛擎哄盛熠把曼妥思扔到可乐里,盛熠被炸得满脸可乐,导致他差点怀疑人生,于是他在他哥的校服上画了三只狗。
再例如,盛擎要卷发棒,把盛熠电成了羊毛卷,盛熠自闭了三天,一怒之下,又画了五只狗。
盛擎和他的怨种弟弟搏斗至今,他的校服上累积了二十三只狗。
他倒无所谓,觉得这堆狗,还挺有个性的,显示他与众不同,青春期的他,要的就是这种格格不入的高调。
盛擎看着讲台上那好看的少年,眼睛都直了,这扑面而来的青春少年气,谁看了不迷糊。
当然,盛擎是非常地迷糊了。
“这朵栀子花,是不是有点眼熟?”盛擎问向骋风。
“不是吧,大哥,那是尖子班的慕淮,新生代表发言时就火上了学校论坛,他凭借着一张证件照,把校花的位置屠了,断层登顶狂屠好吧。”向骋风撞了撞盛擎的肩膀,吐槽,“不是我说,你能不能紧跟潮流,多刷一下论坛,关注最新消息,不要被困在信息的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