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曾天马行空地幻想着，能长出一双小鸟的翅膀，冲破实验室的天窗，自由地在天空中飞翔。
被围困住的他，无时无刻都在发疯地向往自由。
他想要成为飞行员，穿梭在云层之间，伸手摸一摸像是棉花糖的白云。
后来，一切都脱了轨，从实验室逃离的他又重新回到了实验室，选择在科研的岗位上贡献微薄的力量。
慕淮坐在机舱里，抬头看着骄阳，手按在玻璃窗上，隔着玻璃，想象着触摸白云的感觉。
飞翔时，他感觉到了自由。
直到落地时，慕淮的脸上还挂着意犹未尽。
盛擎牵着慕淮的手，“我带你再飞一次？”
慕淮眉眼弯弯，“好。”
再次落地后，慕淮伸手轻轻地摸着机身，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盛擎，“什么时候学的开小飞机？”
“大一暑假的时候。”盛擎说。
“大一？”慕淮眉头微皱。
“嗯。”盛擎下巴微微抬起，“我学了三年多，偷偷学的，连向骋风都不知道。”
慕淮知道盛擎偷学的原因，鼻尖有点发酸，低头说了一句，“你就是大傻子。”
盛擎将慕淮抱在拥在怀中，不正经地说，“我是想着，哪天要是被老狐狸辞退了，成了下岗员工，我也有另一门手艺养活我自己，我就在机场当指导员。”
他在天空上，飞了无数次。
慕淮喜欢的一切，盛擎都想试试。
“这机场，属于私人的吧？”慕淮瞅着整整齐齐摆放的小飞机们，一看就很贵。
“嗯。”盛擎点头。
“不会是你名下的吧？”慕淮好奇地问。
盛擎神秘地眨了眨眼，“理论上，是属于你的。”
“什么？”慕淮惊了。
“老狐狸送的。”盛擎搂着慕淮，带着他逛机场，“我们结婚，老狐狸非要送礼物，我拦都拦不住，既然如此，我就只好填了你的名字。”
慕淮被逗笑了，才不信盛擎的鬼话，“你确定是晏哥非要送礼物吗？”
这机场，得砸多少钱。
“保真。”盛擎理直气壮，“老狐狸一直压榨我，是时候要有点贡献了。”
“……”
“媳妇，你真不用心疼他，我们家搞得就是层层剥削制度。”盛擎想起了他那张嘴就是拿来主义的亲弟弟盛熠，忍不住吐槽，“盛熠那小子，没少薅我羊毛，我名下的两套大别墅都被他薅走了，他还给我装穷，算了，我也不想跟狗计较了。”
“……”
“这么一对比，我只薅了老狐狸一个机场，我这人真的是怪好嘞，你说是不是？”
慕淮实在是没忍住笑，“所以真的是层层剥削，小熠薅你，你薅晏哥，最后就达成了只有晏哥一个人受伤的世界，是吧？”
“这叫一物降一物，而且他绝对没受伤，真的。”盛擎压低声音，“老狐狸真的贼有钱，我薅到的，都是九牛一毛。”
“你悠着点，小心晏哥不干了。”慕淮提醒着。
盛擎自信地说，“他才不会。”
慕淮对于盛家兄弟的相处模式，早就习惯了，就喜欢看他们互损，一大家子，吵着怼着，特别热闹。
说起了盛晏，盛擎嘴上都在互相嫌弃，但心底对哥哥还是特别敬爱的。
“一开始，我哥也没让我选商业相关的专业。他跟说，我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
“那时的我，其实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状态，我找不到人生的方向，有正好是，收到了你出国的消息，我就更加无措了，不知道以后的路要往哪里走。”
“选专业的时候，我哥跟我很严肃地谈过。他说，公司他一个人可以，不希望我因为公司，而被迫选择从商，被迫走向不喜欢的选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慕淮看着盛擎的侧脸，从他的神情里，看到了点点的难过。
总有一个人要牺牲，那就盛晏会挡在盛擎的跟前，他觉得自己是大哥，有责任去保护弟弟们。
“后来呢，你怎么选择从商了呢？”慕淮问。
“后来啊。”盛擎抿了抿唇，有点无奈地开口，“我发现他加班的情况太严重了，那时公司正好遇到了一些棘手的内部问题，他整宿整宿地加班，就算是铁人都熬不住了，还累到晕倒了。”
“我才意识到，是他一个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担子太重了，我就接过来一点点，这样就可以减轻他的负担了一点点，不能总让他一个人撑着。”
“在后来，我发现，其实从商也没那么困难，一个公司的顺利运转，就能养活一万多的员工，就能保证一万多个家庭的正常生活，这不是挺好的吗？”
慕淮看到盛擎露出舒心的笑，也跟着露出了笑颜，“那你一开始，是真的想要成为书法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