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襄被盯得发毛,这人怎么越看越像变态啊!
一只狗有什么好看的?
李春游好似想到什么,二话不说起身扯开了小狗的后腿,桃襄只觉得身后一凉,羞耻感爆棚!
“嗷呜!”
啊啊啊我要咬死你死变态!
他恼羞成怒地抱着李春游手指啃,小乳牙使出了十乘十的力气才留下一个牙印。
“嗯,还是男生。”李春游痞笑道。
还是男生什么意思?
桃襄发愣的间隙,李春游伸出食指与大拇指弹了他个脑崩儿,起身伸伸懒腰走了,还顺手锁上了门。
“可恶的臭小子!”
确认脚步走远后桃襄火速便回人形,呲牙咧嘴地把自己的毛…哦不,头发梳好。
桃襄抓狂地对着虚空打了几拳,气愤得几乎要暴走。李春游现在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经直线下降,气死了!
“呸!我才不留在这里。”桃襄嘀咕了一句,摸了摸并不结实的门锁。正当他准备一脚踹开门时忽然想到个问题,如果自己再次消失,李春游会不会又找过来?
刚才听李春游的意思是这几天都在找他,现在一个近乎水断粮绝的时代,这人既没有东西吃也没有保护自己的武力,岂不是找死嘛?
桃襄撇了撇嘴,放下了门锁,长长地叹了口气,瘫坐在草垛上。
他穿书的目的就是能使角色好好生活,若因为找他李春游而死,那得不偿失。
更何况李春游贱归贱,他确实因为救自己而丢了半条命。
“唉,造了什么孽呀。”桃襄起身扭了扭腰,发现自己竟然要垫脚才能面前看到乱葬岗的景象,而他记得李春游都没有垫脚。
窗外橘红的残阳似血,将天地万物都镀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膝盖高的杂草随风招摇,诡异至极。
有些新的坟冢只是将人堪堪埋了进去,更有甚者不仔细的还露着个手。
李春游说得没错,这个地方轻易没人来。
桃襄不敢再看去,心中边念着“阿弥陀佛”边移开视线,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
然后该怎么办?
无良老板为什么给他设置的这个宿主,一条狗!一条狗能干什么?
桃襄欲哭无泪,揉了揉眼睛,捡起小石子变成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糖。
人的衣服没有毛发保暖,他将自己变回小土狗后缩成一团,半眯着眼睛打盹,蓬松的毛发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于是李春游一推门,就见一个白色棉花糖在睡觉。
桃襄是真心大,还保留着人的习惯仰躺,将狗狗最脆弱的肚皮朝天,嘴角还淌下晶莹的口水。
李春游满意地轻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五指把他轻轻托在腿上,把玩着它尾巴。
“呜…汪!”桃襄不耐烦地叫了一声。
“别睡了小懒狗,”李春游捏了捏他鼻尖,故意用指腹抚摸着它的乳牙,像一个顽劣的小孩子。
桃襄一睁眼,嘴里就被塞进去了一小块儿混着粟壳的馒头。
不好吃,这是桃襄的第一反应。
他哪来的吃的?这是他的第二反应。
李春游将发霉的馒头皮卷起来沾水,然后一脸平静地吞咽进去,将馒头软芯都掰碎了放在桃襄的面前。
桃襄自然不会这么没心没肺地吃,他用脑袋拱了拱李春游手背,爪子揪着他袖口,水汪汪的大眼睛透亮。
李春游比刚才离开时有点不一样。
夜幕降临,明星闪烁,他点亮了一盏油灯,火光摇曳。
少年前额碎发颇多,近乎要遮盖剑眉与星眸。因为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发尾有些卷曲,被一根木棍固定在脑后,还是在脖颈处披下不少头发。
而他神情,却是神采奕奕,桃襄看不出一丝萎靡。
小狗爪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发觉李春游出了不少汗,衣服也比开始多了几个磨损的口子。身上灰蒙蒙的,掌心通红。
“吃饱了没,小肥狗?”
桃襄眨眨眼。
李春游忽然露出一个坏笑,捏着桃襄肉嘟嘟的爪子道:“养肥了,就可以吃了。”
“汪汪汪!”
桃襄恨不得咬上去,奈何身体太小,只能踩在李春游身上蹦哒,像弹跳的皮球。
“好了好了不吃你。”他单手拎住桃襄后颈,将热乎的小肉团子放在胸口,单薄的胸腔感受着他的一起一伏。
李春游闭上眼,似乎就这样睡着了。
直直微弱的呼吸声传来,桃襄才反思一个问题:李春游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人狗情深?
可能吧。
桃襄望着李春游干涩起皮的嘴唇,在心中叹了口气,默默从他掌心下钻出来,舔了舔他嘴唇。
真是奇怪的人。
李春游总会在傍晚太阳落山之前来这里看他,然后待个一个时辰就回家。每次来时都会带着食物,大部分时间都是干巴巴的发霉馒头和凉水,情况好时便是堪比清水的稀粥,有时能有咸菜都是皆大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