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果然有效,李春游顿时停止了抽噎,但眼睛更红了。
“不,”李春游喉结滚动,眼神闪躲道:“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你还没喜欢上我,我不能……”
“我爱你,”桃襄平静得开口,一字一顿道:“我爱你,爱得要死。”
李春游睁大了双眼。
在他的认知中,桃襄刚失忆完,应该被抹去了从前二人的点点滴滴。
实则说出这几个字时,已经触碰到了失忆程序的红线。
每个字都如匕首剔骨般让桃襄疼痛,这是程序的警告。
那又如何呢?
因为疼痛,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流至脖颈,前胸,水渍反射着晨光,愈发显得这幅身躯如天上谪仙,不染尘埃。
但神仙自甘堕落了。
桃襄在心中盘算了下,昨天的日记都已经补好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罢了他眼角一挑,微微沙哑的声音仿佛下蛊般:“不是想证明我是不是真的吗,现在给你个机会。”
“你会撕心裂肺的疼,我不……”
桃襄一把钳住李春游的手腕,耳廓通红,拿出了比平日里多十二倍的狠劲儿:“李春游你是不是不行?”
少年所有话语都一顿,像是木偶般仰起脸,悲切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危险的情愫。
“你说什么?”
桃襄瞅了一眼他脖颈和手臂上乍现的青筋,故意撩起被汗湿的长发,装作要下地的样子:“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吧?你…唔!”
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桃襄如愿以偿地闭上了眼睛,指甲在李春游背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划痕。
程序上的痛苦已经被精神上的欢愉所压制。
偷偷摸摸啃啃咬咬这么久,终于被拆之入腹了。
……
这个失忆程序设置得屁用没有!
桃襄合上日记,冷笑了一声。
程序也许可以让大脑失忆,但身体上的痕迹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退的。
他重新把日记本放入薯片袋子中再埋进土里藏好,从尾椎骨传来的酸楚达后腰,桃襄一个不小心整个人脸朝土栽了下去,险些滚进江里。
“……”
桃襄嘴角抽了抽。
清风拂面,鼻腔中全是草木葳蕤的清香。
虽然那日欢好的记忆在脑海中已然被抹去,但从自己腰酸背痛的身体和李春游炽热的态度来看,定是场狂风暴雨。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一双黑面白边的军靴赫然出现在眼前,而后那双温暖有力的手掌将桃襄抱起来,清澈的露水味儿扑面而来。
“你趴在地上作甚?”李春游若有若无地蹭了蹭他的鬓角,这幅偷吃还怕被发现的模样,让桃襄忍俊不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发泄了的缘故,他瞧李春游的面容越发俊朗傲人,眉眼如画,鼻梁挺立,薄厚适中的嘴唇噙着笑意,望向自己的眸子中也似乎容纳着春水,悱恻之姿溢于言表。
少年如雨后拔节生长的青竹般,挺拔高大,光彩夺目。
桃襄思索片刻,恍然大悟,这是因为他身上少了沉重的戾气。
这才是少年该有的模样。
桃襄忽然起了戏耍之意,垂下眸子微微蹙着眉心,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道:“这几日不知的,身体好异样。”
李春游瞬间眸子暗了暗,抿了抿嘴唇心疼道:“怎么个异样法?很难受?”
“也不是,”桃襄眼角上挑,扬起一个明媚的笑,抱着他的脖子道:“感觉不宜下地自己走动,怎么办呢,要不你就这样抱着我吧?”
于是李春游的耳廓肉眼可见地红得滴血,他倒吸一口凉气。
“嘶——”
“怎的,我太重了?”桃襄羞赧道。
虽然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指望着李春游一直抱着他。
“不是。”李春游悠悠吐出一口热气,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眉眼间的英气一览无余。
“小心我不舍得放手了,就这样把你塞进我怀中,哪都不许去。”他嗓子莫名其妙有些沙哑,望着桃襄的瞳孔痴迷而又危险:“还没到时候,不过……早晚有这一天的。”
“那你可要把我看好了,”桃襄把脸埋进少年的衣襟处,睫毛颤了颤,以只有自己听得及的音量说:“当心哪天我就跑了。”
这个“哪天”的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等军营剧情一过完,桃襄就要启程去寻找棕皮书上的线索,也就是白桦看看。
Boss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他想和李春游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唯一的方式就是给这本小说填完坑。
桃襄虽喜欢李春游喜欢得紧,但也不能冒然带上李春游跑,少年对局中恶意不小,他也怕哪天李春游真给他锢着哪也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