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献仪嗔怪地看他一眼,说:“我今天一看,这些花怎么秃了这么多,就是你摘的吧?”
许白深摸摸鼻子,指尖带着花瓣的清香,他想起那些花的用途,无力反驳,于是挺直腰板道:“有花堪折直须折,我摘两朵花你就心疼了?”
丁献仪笑道:“关键这也不是两朵啊。”
“我不管。”许白深嘟嘴,“是我重要还是花重要?妈你竟然为了几朵花责怪我。”
“别乱说,妈可没有怪你,我就是问问而已。”丁献仪眉眼弯弯,“不过,要是怪一怪就能听到你跟妈妈撒娇,我倒是愿意怪的。”
许白深上前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笑着说:“还是不要吧,想听我撒娇很容易,责怪是最不好的一种。”
“好。”丁献仪道,“妈记住了。”
许白深拎起另一只小点的水壶,和丁献仪一左一右分着工。
花园里一时间静谧美好,许白深很不想破坏气氛,但早晚都要说的,他酝酿了下心情,小声喊:“妈。”
“嗯?”丁献仪嘴角带笑看向他。
“你和爸当初是怎么想起要找我的?”许白深看着她的眼睛问。
丁献仪动作微顿,继而道:“你终于问了。”
“什么?”
丁献仪道:“我和你爸愧为人父人母,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小言不是我们亲生的,是他自己去查了我们才知道。”
许白深微惊,“你是说,是许言寒告诉你们的?”
“嗯。”丁献仪垂眼,“那时候我和你爸都在国外,他打电话告诉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让我们无论如何尽快回家。我们回来后他给我们看了亲子鉴定的结果,两份,均显示无血缘关系。”
许白深真心觉得离谱,不是许父许母自己发
现的,不是顺藤摸瓜查出来的戚允渐给他们透露的,竟然是许言寒这个假少爷自己主动说的!
“他为什么突然要去做亲子鉴定,你们不觉得很奇怪?”许白深问。
“当然觉得。”丁献仪道,“他说是因为听了一些人的谣言,赌气去做的,结果出来他也很傻眼。”
许白深道:“就这样?”
丁献仪叹气道:“就这样。小白,小言从小就没让我和你爸操过心,加上我们工作忙,对他的陪伴和关注不及普通父母的一二,他甚至连病都很少生。小言是个有主见的,他既然这样说了,就算是假的,再多的我们也问不出来。”
许白深沉默片刻,又问:“那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丁献仪道:“我们请你秦叔叔帮忙,拿到了当年和你同批出生的孩子及孕妈妈的信息,逐一排查,只有一个孩子去向不明。”
许白深道:“听起来很顺利。”
“是。”丁献仪苦笑道,“原以为寻找你的过程会很艰难,需要很久,但事实就是很顺利。那些人当中,有不少已经搬离晋江的,也有移民国外的,甚至有一个孩子很小就夭折了,但我们都能顺利找到他们的父亲或者母亲,只有你是例外。”
“在大千世界找一个人,若真有这么简单,怎么还会有那么多走失人口?”许白深暗示道。
“简单吗?”丁献仪摇摇头,道,“小白,顺利不代表简单,这过程中耗费的财力人力不是一个普通家庭可以承受的,秦家医院规模不小,也不是每个人去寻求帮忙,院长都会配合的。”
许白深若有所思。
“而且。”丁献仪微笑道,“我更相信,是冥冥之中你在指引我们去找你。”
许白深抿抿唇,如果真是这样,对“许白深”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后来呢?”他问。
丁献仪道:“我们查到那位孕妈妈是个肄业的大学生,未婚先孕,孩子父亲的信息全然不知,她本人这些年没有留下消费和居住记录,只能辗转到她当初就读的学校,顺着身份信息去了她的老家,却得知她父母重男轻女,她难以忍受跑了出去,很多年前就没了消息。
“正当信息断开的时候,我们留在医院的人查到那个孕妈妈当年生产时,有一个自称是她朋友的人来照顾过她,我们循着那个人的身份信息查过去,就在碧水市找到了你。”
“那个朋友是谁?”
“就是你养母。”
许白深皱了皱眉,他养母那天说是戚奉良亲手把婴儿时期的他交到了她手上,并未提及她去照顾过孕妇的事,是她忘了说,还是故意隐瞒?她说的话掺了多少水分?
“妈。”许白深问,“你们查过我养父母吗?还有那个女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孕妈妈,她去哪儿了?她就是小言的母亲吗?我和小言又是怎么被调换的?”
“别急,小白。”丁献仪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