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大哥!”钱十五其实并不想破坏这幅画,但形势所迫。
“什么事?”路景行沉着一张脸,不悦地皱眉,语气中明显透着不快。
钱十五不由地心下一惊,觉得自己不马上说点什么有用的,自家大人能毫不留情地将他踢飞。于是他非快地说道:“雅安死了。”
“什么?”路景行和陶不言异口同声道,这完全出乎这二人的意料。
“刚才皖州府的衙役来报,城郊的财神庙庙祝发现了雅安的尸体。”钱十五说道。
“速速前往。”说着路景行迈步向前。
跟在后面的钱十五看着前面自己家大人几乎把人圈在怀里宝贝着,但还是不放心似的任凭大半个身体淋着雨,硬是把伞偏向陶不言那一侧,这一路走来还真没让人淋到半分雨。他还是第一次见两个男人把伞撑成这样,但话说回来,既然这样,大人,你和陶公子就不能撑两把伞吗?钱十五觉得,自家大人只要是遇上与陶公子有关的事,脑子就变得不太聪明。
城郊的财神庙极小,仅仅只有供奉财神像的一个殿室,虽然很小,香火还算不错。财神庙被打扫得很干净,供桌上的供品也很新鲜。庙祝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六旬老汉,每日天不亮便前来打扫,更换贡品,准备香火。今早,庙祝和往常一样天不亮就前来打扫,结果一进来就发现有人躺在那儿。这儿偶尔会有醉汉或是乞丐前来过夜,所以起初,庙祝并未在意。待他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弗兰茶坊的财房先生雅安,就立刻觉得不对,上前用手一探鼻息发现没了气。吓得庙祝当即瘫坐在地,晕死过去。所幸其子见天落雨,担心庙祝安危尾随而来,这才发现异状,忙去报官。
待路景行和陶不言赶到时,庙祝虽已苏醒,但受惊过度,说起话来有些巅三倒四,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陶不言径直走过去,蹲下来查看尸体。雅安倒在地上,衣衫整齐,脖颈处有一道极细的伤口系利器所致。浑身上下除去脖颈上的伤口外,无任何防御伤,应是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武功高强或专业杀手所为。尸体僵硬,至少死了三个时辰。她身上钱袋首饰具在,显然不是劫财,衣衫整齐也未受到侵犯,不是劫色。
此时,外面下着雨,但财神庙中皆是男子的大号脚印,加之她的鞋底和裙角干净,说明她是在下雨前就来到了财神庙。这雨是从今天早上五更后开始下的,如此看来她可能是在今早五更之前就已经来到这里。钱十五昨夜二更时抓住了想要逃走的锡兰,在那儿之前并无他人离开茶坊,由此可以确认雅安在昨天二更后今早五更前的这段时间来到这财神庙中。
无论男女这大半夜地偷偷来到郊外财神庙,所做之事,所见之人都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
“这是……”陶不言从雅安的身上找到了一块破旧的腰牌。
“茶艺院女官的通行腰牌。”路景行看了眼牌子说道,“顺安四十七年,看来雅安正是那场茶师考核中的女官。我们刚刚开始调查这起旧案,雅安就死了。未免太过巧合了。”
“是的,凶手出手利落、狠厉,像是职业杀手所为。雅安虽会些功夫,但远不及此人。至于凶器应该是极薄的利刃,剑或刀。”陶不言秀眉微蹙,“武夷的死本与那位大人无关,但那位大人为何要大费周折地让杀手来杀雅安呢?难道是我看漏了什么……”
“如若雅安真的与五年前茶师考核中的毒茶案有关,她在这个时候被杀,明显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去查这起案子。对了,你还记得锡兰的话吗?”路景行略有所思地说道。
“武夷并不制茶……不仅仅是毒茶案,说不定这同时还是一起茶师考核舞弊案,无论哪一个都是死罪。武夷死了,现在与此事有关的便是雅安与桑植。此举像是在灭口。凶手可能以五年前的事情为饵将雅安引到这里杀害。”陶不言说道。
路景行说道,“也许是有人在借刀杀人。”
“你是说……”陶不言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我们马上去弗兰茶坊。”
弗兰茶坊里现在只有桑植、古黟和宴松三人,听闻雅安的死讯均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雅安在这之前可有什么异常?”路景行的眼神扫过这三人,以期从他们的脸上发现些端倪。
“没有。”桑植摇了摇头,“不过,可能是担心生意,雅安这几日看上去有些焦急罢了。”
“雅安姐,”古黟顿了顿,“昨日酉时收到了封信,不知是谁从门缝中塞进来,落在前厅处,被我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