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不言满足地摸了摸了肚子,赶苍蝇似的冲连初一像挥着手:“拿走吧!”
“好哩。”连初一动作麻利地将空了的碗碟收走,装进食盒。接着转身面向站在一旁的路大人弯腰鞠躬,小心翼翼地请示道:“大人,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你下去吧。”路大人表情严肃地挥了挥手。
连初一急忙对路景行三拜九谢,末了还不忘献媚地一笑,“今晚小的当职,大人如若有事,请尽管吩咐,小的保证随叫随到。小的这就告退了!”说着,连初一恭敬地退下。
直到连初一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半晌,路景行才抬眼看向陶不言,缓缓地开口:“现在人已经走了,明松,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呃?”陶不言眨了眨眼,眼神纯良,歪着头,一脸单纯地看着路景行,“路大人,您在说什么?学生不知。”那如小狗般的可爱神情让人不由地心动。
陶不言与路景行私交甚笃,私下里都是互称表字,如果他喊「路大人」,要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要么就是在生气。
无论他现在是哪一种,总之是要先道歉,路景行这样想着,眼神柔软,声音温柔地说道:“好了,明松,刚才是我不对。”哄小孩子般的语气中带着丝笑意。
陶不言用略带狭促的眼神看着他,“风神俊秀的路大人居然有错?真是稀奇呀!”
路景行看着陶不言笑得肆意明媚,像一只在偷偷使坏的小猫,眼中不由地带上了暖暖的笑意。原来是想使坏呀,他挑了挑眉毛,揶揄道:“要说稀奇,破案抓凶的陶探花又为何会身陷囹圄?”
“呃,”陶不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那个,我不记得了。”
路景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深邃双眼中盈满担心,自责道:“是我大意了!这毒还未解?”说着他立刻走到陶不言的身边,拉过手腕,手指按上脉博。
陶不言顺从地由他诊着脉,“这么说来,我身上的伤是你医的?”
“这毒确实已经解了,你的脉相也很平稳。”接着路景行从袖中取出药膏,看到他额头的伤,眉头紧皱,满眼的疼惜,这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他用手指轻轻地为他涂药,动作轻柔。陶不言的皮肤非常白晳,乌青色的伤痕显得格外地触目惊心,这让路景行心疼不已。
“我那日途经这里,看到金捕头和连初一将你抓捕,但当时你晕迷不醒。当夜我潜入牢中,发现你中了毒,所幸不是什么稀世之毒,大理寺的药就可解毒。你身上大大小小不下十多处的擦伤、撞伤也一并简单地医治。”说这话时,路景行垂下头,声音很轻,一想到他身上的伤,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一般的疼同时又涌起不可抑制的愤怒,自己从小就护着疼着的人居然被伤成这样!若让他抓到定会将其碎尸万段!
“可是你完全想不起这之前发生的事,难道是因为这额头上的伤?”路景行抬起头,看着额头那伤,眉头紧皱,这伤得好生养着,别留下疤来。
“不,我怀疑是这个。”说着陶不言转头,将后脑勺对着路景行,“我在祖父的书里看到过,人的头部受到撞击可能会造成某些记忆的遗忘。我想,我不记得从凉州出来后的事情,很可能是因为脑袋上的这个伤。”
陶不言没有戴冠,只是简单地束了发,看上去脑袋圆圆的,还有些可爱,路景行伸手摸了摸竟是一个鹅蛋大的肿包,顿时觉得疼痛自心底泛开,目光闪烁,轻轻揉着,“疼吗?”声音却有些低哑。
“嘶,你不按就不会疼!”陶不言急忙转身,将自己的脑袋从路景行的手里拯救出来,“我的事先放在一边,到是你为何会来这里?”
“本来是查一些事情。”路景行说道,避开他的眼神。
“噢?”陶不言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路景行。他虽为刑部尚书之子却在大理寺寺丞。刚才,连初一并不像是知道他是大理寺的,却知道他来自王城,面且他可以随意出入这死牢,这说明他就在这衙门,那么——
“你所查之事与我的这个案子有关?”
“目前还不敢断定。”
“我可能是被陷害的,致远可愿帮我翻案?”
“好。”毫不犹豫的笃定,在路景行的认知里根本没有「陶不言杀人」这一选项。
“路大人,说说这案子的情况吧。”陶不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路景行。
第03章 合作
路景行再次拉过陶不言的手臂,一边继续为他涂药,一边缓缓地开口:“死者身上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你的表字「明松」,且匕首上涂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