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俯视着夕萝开口问道:“尾巴可都处理干净了?”
夕萝的脸色越发变得惨白,她跪在地上,“公子恕罪!案发后四楼以及通往四楼的楼梯均有大理寺官差把守,奴家实在没有机会去除掉三楼走廊窗户上的机关。”
公子没有说话,但夕萝明显地感到了杀气,显然公子已动怒,只见那只苍白的手带着风自暗夜中抬起,夕萝认命地闭上了眼。
但是这一掌终是没有拍下来,此人还有用处,公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冷冰冰地说道:“这件事你自己处理。”
“……多谢公子。”夕萝应道,手下意识地握紧匕首。
公子:“楼里其他人可还有什么异常?”
夕萝想了下,摇摇头道:“除了苍芷之外,楼中的姑娘都很害怕。特别是绿梅,听紫菱说她晚上好像有点发热。
“要说可疑,奴家觉得若白这一次有些可疑,此次很可能是他通知的大理寺,奴家怀疑他是路景行似的人。还有,除了堇芜之外,他好像一直在留意苍芷,奴家总觉得他们两个人好像认识。”
夕萝说过这些话之后,才勐然想起,苍芷好像是公子亲自安排进「胭脂楼」的,难道……手下意识地捏紧衣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苍芷你不必在意,她想做什么让她做就是了,你不必在意。至于若白,”公子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少与他接触,在他面前你保持着以前的样子就好,其他的交由我来处理。”
公子的态度让夕萝心中的那股名为嫉妒的情绪变得异常强烈,“可是公子,那路景行与陶不言被称为「顺安双花」绝非等闲之辈,若苍芷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恐对我们不利。”
公子的薄唇勾起一丝浅笑,抬头看向夕萝,“夕萝,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夕萝我告诉你,这「胭脂楼」里的所有人都会背叛我,但苍芷永远不会。”
“奴家也绝不会背叛公子!”夕萝立刻反驳道,神情坚定,眼神虔诚。
公子看着她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就好像午夜幽然绽放的梨花带着一股致命的魅惑,手指轻轻滑过夕萝白净的脸庞,拇指轻抚着她如花朵柔软的唇,突然凑近,双唇凑到她的耳边喃喃细语道:“傻姑娘!”
夕萝只觉得仿佛可以感到对方的气息掠过耳畔,似一股电流般自上而下地从身体通过,诱人的绯色瞬间染红了她的脸庞,心跳如雷。
这时有风自窗外轻轻吹来,公子的身体拉开了距离,自然的动作,甚至连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夕萝都不知道,一种惘然若失将她萦绕。
“接下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静观其变。”公子丢下这句话,要转身离开之际却被夕萝唤住,转身看过去,用眼神示意她有话快说。
“公子!”夕萝有些贪恋地用眼神拥抱着眼前,即使从那双神秘的眼中看不到半分情意,“大理寺还不知要封多久,这马上要到月二十了,姑娘们的……”
“不必担心,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出现,解决方法我已告知苍芷。如若月二十时「胭脂楼」还未解封,听苍芷安排便是。”公子接着看向夕萝,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胭脂楼」就交给你了,辛苦你了,夕萝。”
说着公子的身影消失于窗边,夕萝急忙冲到窗边却只看到随风而动的摇曳树影。
“八年前公子给了奴家这条命,奴家定不负公子所托!如今有公子这句话,奴家便满足了。”说着夕萝握紧手中的匕首,目光闪动,那是在下定决心守护重要事物时才会露出的神情。
……
三更过半,永乐大街,路景行私宅。
一个身影翻墙而入,直奔进到还亮着灯的书房前,轻轻叩了叩门,“大哥,我是立冬。”
门打开,露出了路景行那张不喜形于色的脸,“明松刚睡,外面说去……”
然而当路景行得刚一只脚迈出门,身后便传来陶不言迷迷煳煳的声音:“是立冬吗?”
立冬没敢应声而是抬眼看向路景行,后者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歪了歪头示意他进来。
“嗯,你怎么不再睡会儿。”路景行急忙走到像猫咪揉着眼似的陶不言面前,声音温柔。
“小憩一会儿就行,再说了,心里有事我也睡不实。”陶不言看上去确实比刚才精神了不少,看向一旁的立冬满眼期待,“怎么样?”
“一切如陶公子所说,今晚果然有达理人前去找夕萝,那人轻功很好,看身法便是那金色面具人。我可以断定这人便是「胭脂楼」真正的主人。
“他们月二十似乎要对楼里的姑娘做什么,楼中还有一人似叫什么枝的,也是达理人,只是怕被发现我没敢靠得太近,因此听得不太真切。”立冬有些懊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