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是碧萝？”路景行反问道。
“患有心悸之症的人，大多会脸色苍白中气不足，但碧萝脸色红润，精神十足，这是其一，”陶不言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她说这是旧疾已服药十五六年，但她今年才只有十三岁，时间对不上，所以患有心悸之症的人不是她，而是「胭脂楼」里的其他人，是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碧萝甘愿替她保守秘密，紧记取药时间，而且不惜顶撞官府也要出去为她买药。
“陶主簿居然连人家的年纪都已知晓，人家还没及荆呢！”路景行这话说得连一旁的立冬都闻到了一股醋味，而且还是一壶陈年老醋。
但是陶不言像没有发觉似的，笑盈盈地看向路景行，“路大人那里可有别的发现？你该不会只是来找我说这些闲话的吧？”
立冬看到路景行的脸色明显暗了几分，立刻开口道：“大哥，陶公子，我来衙中还些事务要做，先行告退！”
接着立刻转身离开，现在不走难道留下来拉架不成？社会上的事，还是少参与的好！
“哎呀，我正好也有些渴了，如果能喝上香甜的「初雪茉莉」就好了～”陶不言捏着下巴，像是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像是一只充分受到宠爱的猫在撒娇一样。
「初雪茉莉」是「香茗茶坊」的招牌，而这「香茗茶坊」就在前面不远处。
“走吧。”路景行应道，他到要看看这一次陶不言要耍什么花招。
现在已过了王城用茶的时间，因此「香茗茶坊」没有什么客人，伙计在看到路景行和陶不言时吓了一跳，在听到路景行是要一个僻静的雅间谈事，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刚落座，伙计便把茶具、茶叶还有四果四点端了上来。
“两位爷是否需要茶师前来伺候？”伙计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路大人偶有见过几次，虽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但没有今天这般气势凛冽，让人心生寒意。
再看看陶不言，神自若地坐在他对面，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泡茶，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和路大人并称「顺安双花」的陶探花，果然胆识过人。
“无需，若有衙役前来就带进来，不然不必前来打扰。”
伙计听到路景行的吩咐庆幸地松了一口气，愉快地应道：“小的知道了！大人请慢用，小的告退了。”
待到伙计退了出去，关好门，陶不言的茶也泡好了，他将茶杯递到路景行的面前，“路大人，醋喝得多了，不如喝口茶吧！”
路景行却意外地没有接杯子，“你知道的，我不喜甜。”
“是吗？”陶不言挑了挑眉，放下茶杯，俯身越过桌子，凑到他的面前，托起他的下巴，“我刚刚吃过糖。”接着在他的唇上飞快地一啄。
“不甜。”路景行长臂一伸，将人捞了过来，让双方的唇交叠在一块。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陶不言偎依在路景行的怀中，把玩着他的手指，他的路大人还是依如继往的爱吃醋但好哄。
“绯樱屋中的香炉里有制幻的粉末，长期吸入不仅会使人的精神恍惚产生幻觉，而且还会使人慢性中毒。”路景行搂着人，神情温柔。
“看来绯樱发疯是因为中了毒，说不定堇芜看到的绿色鬼影也是这个东西在搞得鬼。”陶不言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对了，西岭雪验尸的结果呢？”
“他现在应在义庄检验，晚些时候应该就能知道结果。”说着路景行低下头嘴唇轻啄他的脸。
陶不言嫌痒轻笑着躲开，“那根蜡烛呢？”
路景行发出一声轻笑，陶不言能清晰地感到他胸腔的震动，“这个你倒是记得清楚。那确实不是普通的蜡烛，里面掺杂了水银。”
“掺了水银？”陶不言立刻来了精神，坐起身来，“绯樱因为生病，房间一直门窗紧闭，水银燃烧会产生毒气。而且她房中的灯罩破了一个洞，这样只要点灯，毒气便会从破洞里散发出来。”
“不错。”路景行搂着他的腰点点头，“这「胭脂楼」里想杀绯樱的不止一个人。”
“掺了水银的蜡烛……”陶不言皱着眉，“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到底是在哪儿呢？”他的食指开始轻轻地敲着桌子，一下一下。
一旁的路景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温柔却不打算开口说话。
终于，陶不言的手指停止敲击，“啊，我想起来了！孔明灯！王城里做孔明灯的工匠喜欢用掺了水银的蜡烛！”
“不错。”路景行点头应道，“王城城东便有一家做孔明灯的作坊。”
“那还等什么？”陶不言立刻起身，拉着路景行，“现在就去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