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萝站在门口,听到他的话脸上掠过一丝的慌乱,放在身前的双手,手指在快速地绞着帕子,“是、是的。”
路景行打量着房间,眉头微皱,在青楼之中花魁自杀可以说是极普通的一件事,但因为这样就将一层楼原样不变地封起来,实属有些怪异。
看来这「胭脂楼」里似乎藏着不少秘密。
陶不言走到窗户前,窗户的形状不同于普通窗子,上呈弧顶的左右向外推开式,漆木窗棂,窗户外钉上了木板,因此关上窗户后,从外面是无法发现,显然这不是一间普通废弃的房间而是被封闭起来。
或许是时间久远,上方弧顶的木板下方有破损,其它地方都尚且完好。窗锁没有破坏的痕迹。
窗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但是中间有明显有人坐下留下的痕迹。说明苍芷没有说谎,案发时绯樱确实曾会在这里。
陶不言从窗户探出头观望,看到他的动作,路景行快步地走过去,一脸担心地望着他。
窗外没有什么值得赞叹的景色,远处是密林山涧,静僻荒芜,没有丝毫的美感。向下看去没有一丝光亮,所幸今天是满月,月亮正亮,依稀能看见后院。
“诶?”陶不言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唿。
路景行立刻凑到他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致远,你看下面!”陶不言拉住路景行的手臂,接着身体向旁边挪了挪。
路景行紧靠着他,探身向下望去,“那里应该是尸体落下的地方。”
“是呀,尸体落下的地方,但你不觉得一个人从四楼高的楼下摔下去,血量……”
“有些太少了。”路景行接口说道,接着眉头微皱,“而且不止这一点。”
“不错。”陶不言直起身,扭头看向夕萝,“掌事,这下面是什么地方?怎么没有一丝光亮。”
“下面是杂役和小厢的卧房,现在大家都在楼里忙,房中无人。”夕萝答道。
陶不言:“这屋子的下面是谁的房间?”
夕萝:“是绯樱的房间。”
陶不言与路景行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他接着问道,“绯樱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掌事可在场?”
“是,奴家在的。”夕萝点点头,“我们从走廊那儿追着她来到这儿,看到她就坐这个窗台上,然后在第二波烟花升空时,她就跳了下去。”
“这里平时是被封起来的,钥匙由谁保管?”路景行看向夕萝。
“钥匙一直都有奴家贴身保管。”说着夕萝从袖兜里拿出一只铜制钥匙。
“绯樱又是如何进到这里呢?”路景行继续问道。
“奴家不知,钥匙一直都在奴家身上。”夕萝摇摇头,精致的脸庞在惨白月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的苍白,“而且,”
夕萝顿了顿,继续说道,“绯樱是去年年中才来到「胭脂楼」,那时这里就已经封起来了,绯樱她……”
“理应不知道这个地方。”夕萝轻咬着下唇,“所以她为什么能找到这里,奴家也不知道。”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耸了耸肩膀。
陶不言望着她若有所思,“掌事,这一层楼被封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曾有花魁在此自尽,这里还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吗?”
夕萝极力保持的冷静瞬间崩塌,脸上露出恐惧的某种东西的表,“大、大人看到了吗?”她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
“棚顶四神的方位贴着符,花魁在房自尽历来屡见不鲜,但将房间所在的一层楼都封起来却并不常见。而且,从一开始你就很抗拒带我们来这里,即使来了也只站在门口并不进来。
“说明这间屋子里有着让你害怕的东西。结合前面的这些事情,这间屋子有鬼。”陶不言用平静的语言说出了令人恐惧的事实。
夕萝倒吸了一口气,仿佛仅仅是这么一句话也会将那恐怖的东西召唤而来似的,神情紧张地四处望了望,缩着肩膀,嘴唇微微发抖,“是、是的。”
“翠、翠茗也是从这里跳楼的,就是从那扇窗户跳下去的。”夕萝颤抖地伸出手指着陶不言身后那扇敞开的窗户。
“这是怎么回事?”陶不言突然来了兴趣。
“那是前年的事情,翠茗是当时「胭脂楼」的花魁。”夕萝平复了下情绪缓缓地开口,“一日她偶感风寒,接连几天都不见好转。突然在一天夜里,她就从房间里跳了下去。
“当时她身披着那件花魁吉服大红色的绣花褙子,而且那件衣服在她跳下去的时候突然就着起火来!”
陶不言当下一惊,这和之前所说的绯樱跳楼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然后呢?”他继续追问道。
“当时府衙的人确认是自尽后,奴家为她收敛尸体,妥善安葬。后来奴家便让当时楼里的头牌堇芜住进了这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