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任柯感激地应道。
任柯刚吃了一口菜,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不好意思,几位大人,久等了了!”
怀抱着厚厚一叠册子的老板娘走了进来,接着将怀中的册子在一端的茶桌上,分成几份摆放整齐。
“大人,这些是顺安三十年的,这些是顺安三十一年的,这些是顺安三十二年的。”老板娘指着册子向陶不言说明。
“这些都是当时饭庄的预约册,每一天都做了详尽的记录,请大人查看。”
“多谢老板娘。”说着陶不言走到茶桌旁,拿起一本记录册。
路景行和任柯也跟了过来,分别拿起不同年份的记录册翻看起来。
册子的纸张因为年代久远而微微有些泛黄,但又因为主人用心保管所以没有任何的破损。记录用墨汁加了东西,因此即使距今过去了二十多年,仍没有任何的消损。
“兰诚确实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啊,总是在晏请不同的人。他果然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陶不言翻看着册子,几乎每一天都有兰诚的名字,时间大多在申时末到戌时半。
“顺安三十一年他也几乎每天都来。来店的时间不一,但是几乎每晚都是在戌末离店。”任柯接着说道,“大多是晏请商人、富绅。还有……”
“还有任云博和郭天霖。”路景行看着手中的预约册,“有几次,这二人皆与兰诚同席。这样看来,这三人的关系很亲密。”
“虽然这可能会让任捕头有些难过,”陶不言看了任柯一眼,“但是现在看来当初身为滨州知府的任云博确实帮忙兰诚掩盖掉了许多不法之事。”
路景行:“嗯,而且郭天霖与兰诚的关系像是利益上的合作,而且任云博似乎还有一丝私人上的亲近。但是他们都完全与苗仁孝没有任何交集。”
陶不言:“兰诚与何映雪的交集,应该就是在宴请时与侍女相遇,看到兰钰像貌,想来何映雪当年应是一位美人。”只是他说这话时眼睛却是在打量着任柯。
任柯看着预约册上的名字,捏着纸张手指微微发白,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陶不言说的很可能就是事实。
自己的养父陷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一个事实对于任柯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诶?”低头继续查看预约册的陶不言发出轻微的惊叹。
“怎么了?”路景行立刻凑了过来。
“致远,你看这里。”陶不言指着那预约册,“这是案发当天,兰诚也有预约,还有这个人。”
“嗯,看来是他在这里用过餐后回到家中。但是根据这个时间,他回到家中的行为就有些奇怪。”路景行的眉头微微皱起。
“确实如此,但是正因为看到了这个,帮我解开了这最后的秘密。”陶不言合上预约册,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对了,老板娘。”陶不言吸了吸鼻子,“这房间里有一股非常好闻的香味,是什么呢?”
“回大人,是薰香。”老板娘答道。
“薰香?”
“是的。”说着老板娘走到一旁案龛边,揭开雕花小桌上的香炉,“据说是初代老板非常喜欢这种香味,所以我们世代一直都跟梁都的制香老店订购这同一款薰香。”说着老板娘将薰香炉递到陶不言的面前。
“这是一种非常高贵雅治的香气。我很喜欢。”陶不言微微眼起眼,那样子真的很喜欢,“不知老板娘可否给在下一点呢?”
“当然可以,这是小店的荣幸。”老板娘应道。
“多谢老板娘。”陶不言说道,“预约册,我们暂时带走,稍晚些时候会还给您。”
“可以的,大人。”
“最后,再请老板娘为我们上些酒菜吗?”
“好的,大人们请稍候。”老板娘行礼离开。
“现在,我们继续吃饭吧!”陶不言回到席间,“任捕头,我知道这对你可能有些难,所以你随时可以退出的。”
“多谢大人,属下可以。”任柯说道,“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不会再逃避。陶大人,是你让我相信我爹是清白的,即使……”任何的手不由地紧握,“是父亲,我也不会放弃。”
“任捕头,你是一个正直的人。”陶不言看向他,“我敬你一杯。”
路景行慢了一步,陶不言将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有些担心地看向陶不言,并未发现异常。
新的酒菜很快上齐,只是这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各怀心思。待用餐结束时,陶不言不出意外地的醉了。
任柯看着倒在路景行怀里的陶不言,“路大人,今晚只能在黔州留宿。属下这就前去府衙驿所稍做安排。”
“有劳任捕头。”路景行点头应道,心中却在思量着陶不言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喝醉的?明明自己有盯着酒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