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路景行突然发现一声轻笑,“听到郭大人如此毫不掩饰地威胁,我们反而觉得此案更值得一查!”
郭天霖的眼中涌起杀意,“你们这是在向本官宣战吗?”
“是反击。”陶不言说道,他的眼中藏着挑衅的光芒,是那种让人动弹不得的强烈眼神,“是对于你二十年前对于律法公理挑衅的反击!”
郭天霖的脸色越发阴沉,双唇紧抿,一双眼睛冷冷得瞪着陶不言,像是要看到他的心底去。
而陶不言不躲不闪,无畏得迎着他的目光,双眸清澈,如古井不波。
郭天霖的眼中翻滚着愤怒、沉思、怀疑,这些在那双阴冷的眸子中几经翻腾最后终于归寂一片阴冷之中,末了狠狠一甩有衣袖,急步走到早就停在一旁的马车旁。
陶不言看着郭天霖的马车从眼前离开,“我只是向他说了我毫无证据的大致推断,但他的反应却如此的明显。”
“郭天霖果然与此案脱不了干系。”路景行说道。
“「打草惊蛇」取得想要的成果,但是接下来我们也许会面对更严峻的困难。”陶不言说着,眼中却充满兴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路景行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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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州,春柳河下流的街区。
任柯拿着南云的画像在走访信息,“老人家,您昨天下午是否看到这个人?”
老人眯着眼看了看画像,摇摇头,“没有。”
“老伯请你再仔细看看。”任璟良拉住他,追问道。
“真的没有,没见过。”老人摆摆手,转身回到房中。
“璟良?”任柯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任璟良。
“我来帮忙。”任璟良说着接过晏清手中南云的画像,“晏大哥在找以前在饭庄做工的人。柯叔你一个人也没有办法排察这么多人。
“我记得河对岸那边似乎居住着几户人家,我去那里问问,说不定有谁看到过南云或者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璟良!”任柯拉住他,“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起案子你还是不要插手。”
“为什么?”
“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泼皮无赖牺牲自己的仕途。”任柯望着他,“你是任家的独子,应该像你爹一样,成为任家的骄傲。”
任璟良抬眼直视着任柯,表情认真,“人命不分贵贱,而且我是一个捕快,追寻真相,惩罚犯罪是我的职责。做一名无愧于心的捕快,才无愧于任家。”
“柯叔,我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什么。我要做一个无愧于心的正直的捕头。”任璟良的声音却异常地坚定。
“好。”任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你去调查河对岸,我继续排查这里。我们用暗号保持联系。”
“好嘞!”任璟良扬起灿烂的笑容,充满干劲。
“小心行事!”任柯冲着任璟良的背影喊道。
“知道了,柯叔!”任璟良头也不回头地挥了挥手。
春柳河畔,有几户人家,是当时大规模种植葡萄扩张耕地时,被官府迁搬到此处的,大多是些无法生产的老人,靠些做些编织的手工活过活。
眼看走到下流的最后一家,任璟良依然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
“请问,有人在吗?”任璟良敲开了最后一户人家的门。
是一位年轻的男子,打开门看到任璟良微愣,“官、官差老爷!”
“小哥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点事情。”任璟年立刻对他露出和善的笑容,他本就长相可爱,笑起来就更加人畜无害。
男子稍稍有些放松,“什么事?”
“前天晚上到昨天早上这段时间,你在这附近有见过这个人吗?”任璟良指着画像上的人问道。
男子拿着画像看了看,“小的见过他。”
“你是在这儿附近见过他吗?”任璟良来了精神。
“不是。”男子摇摇头,“是小的之前在前街的锦华楼做伙计时,他来过。”
“当时他是一个人吗?”任璟良两眼放光,看来会有新发现。
“不是,和他一起的人戴着帽笠,看不到脸但是身上衣服是高档货,应该是位有钱的大老爷。”男子摇摇头,“那位爷只和他说了几句就走了,留他一个人。
“后来,他喝醉了,还是小的把他请出去的。当时他不停地说他认识城里的大老爷,让小的对他客气点,所以小的对他有印象。后来因为我娘病了,小的就辞了工。”
“噢。”任璟良有些失望,却又不想放弃,“那么你昨天在这儿附近有见什么什么人?或者有会用反映的事情?”
“这么说来,确实有。”男子想了想,“前天晚上因为天太热了,小的被热醒,迷迷煳煳的出来解手,听到了惨叫声,当时大约是四更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