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过公子您千万不要去那赌坊,那可是有去无回的地。杜家兄弟的手上功夫可是非常厉害。金捕头就是不听劝,不然也不至如此。”连初一似乎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金岭是「谷中谷」匪道这件事。还是天真地觉得金岭是因为欠了赌债才犯下这劫官银和杀人等案。
但这话还是让陶不言有些在意:“你的意思是杜家兄弟出老千?你去过赌坊?”
连初一急忙摆着手,“没有,没有,小的哪有闲钱去那里呀!这是小的觉得没点本事谁能开这赌坊呀,而且金捕头那么厉害还一直输钱,所以小的就想着定是被那杜家兄弟坑害的。”
陶不言点点头,连初一说得有道理,只是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连初一这么敏锐呢?
这豆花摊不大,但是人很多,这不一会儿就坐满了人。豆花摊还配有肉包子,因此这里从早到晚都人满为患。这不,陶不言对面的人刚走又重新坐下两个人。这两人一坐下就看到了连初一,其中一个穿短袿的黑脸汉子向他打招唿:“初一,今天挺早呀!金捕头不在了,你就不用天天当夜值了吧。”
“嘿嘿,自然自然,现在我就白天守好牢房就行。”连初一裂嘴笑笑。
“夜值不是轮换吗?”陶不言抬头问道。
“那是在金捕头来之前,他来了之后,怕被初一这个衙门里的坐地户抢了风头,就故意让他当夜值。后来又以捕头的身份处处为难他,见他不反抗,就更过分了。这不,值了不到半年,那破庙就开始闹鬼,初一还真就撞了鬼。”黑脸汉子接着说道。
“你见过破庙的鬼?”陶不言有些不相信地看向连初一。
“嘿嘿,陶公子见笑了。”连初一挠挠头,“我就是值夜的时候,看到有人影飘进那破庙,然后我进去查看却没有任何人影,接着就听见怪声,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结果第二天早上是被黑牛他们在村头发现我的。”
“对对,当时我看到初一的样子可害怕了,以为初一就这么没了,那可是衙门的损失,结果只是晕了。”原来黑脸汉子叫黑牛,“经过这件事,也有几个人看到了鬼影。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破庙了。”
“是呀,初一在咱们清远县做了快十年的捕快啦。原以为他能升捕头,谁知来了个金捕头。不但抢了初一的捕头,还害他撞了鬼。初一的本事可不比金捕头差。”另一个瘦高个接口说道。
“哎呀,大家可别给我戴高帽啦!我哪有什么本事,现在这个样子当个牢头就挺好的。”连初一急忙摆着手,那样子看上去还真有点害羞。
“初一,你可别这么说。我觉得你可不比那个金捕头差,你就是太老实了。”
“你说破庙是在金捕头来之后才开始闹鬼的?”陶不言放下筷子问道。
“嗯,差不多四年前吧。以前也有点邪乎,但是吧,自从初一撞了鬼之后,那就变得更可怕了!”瘦高个说道,“对了,黑牛你弟弟是不是也看到过?”
“嗯,他是三年前吧,晚上看到了。如果不是遇见了初一,说不定他要鬼吃了。”黑牛说道,“初一的身手可好了,他爹连老捕头的身手就是一等一的好,刀法特别厉害,初一比他爹还要厉害。”
“没有没有,我也只是值夜的时候发现的,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不知为什么,今天的连初一格外的谦虚,“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可是比路大人差得远了!”
陶不言吃着酥饼,脑子里却在想黑牛他们说的话。他们口中的连初一完全不似他这几天所认识的连初一,既不胆小、欺软怕硬、阿谀奉承,反而是心系百姓有勇有谋有着一番报复的正直捕快,而且他的身手极好。为什么那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性情大变呢?而且致远居然也没有发现他会功夫,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个人的话……
陶不言吃完豆花和酥饼,就继续带着连初一在街上转悠,然后在茶楼听了会戏,最后去书屋买了几本话本子才回去。连初一一路上还是那副献媚的样子,但陶不言却觉得他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
陶不言趁连初一去牢房值守,便找了县衙主簿查看清远县县志。沈主簿四十有余,是土生土长的清远县人,对每家每户都非常了解。关于连初一他说,连初一的父亲原本也是清远县的衙役,连初一从小热心,乐于助人,虽然身材瘦弱身手却不弱,成年之后就和父亲一样做了清远县的衙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捕快,直到那次撞鬼之后。他就变得胆小怕事,开始讨好金捕头,慢慢地清远县捕快都成了金捕头的心腹。
第二天,陶不言没有出门,他喝着茶,吃着吴县令家厨子做的糕点,突然发现连初一今天竟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昨天离开豆花摊子后,陶不言就觉得他有点奇怪。根据县志和沈主簿的话,接下来……他抬头看了看碧蓝如洗的天空,还要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