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现场气氛严肃,他们的脸孔显得异常冷峻,这种情形让人有一种破案的时刻终于到了。
“这么说来,”梁燊笔直地看向陶不言,眼中盈满着期待与探究,“解开机关便能找到杀死三弟的凶手?”
听到他的话陶不言看向他,有一瞬意味不明的停顿,接着微微一笑,“是的。”接着转头看向梁琛,“梁公子,侯爷今日可否前来?”
“家父急火攻心,卧床不起,恐怕无法前来。”
梁琛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彬彬有礼地答道,只是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色彩,如同机械地背诵着准备好的台词。
“那真是遗憾啊……”陶不言嘴上说着,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任何的遗憾之情,眼神冰冷而犀利。
“说不定抓住凶手之后,父亲的病就会好了。是吧,大哥?”梁燊说道。
“是。”与其说梁琛是在回答不如说像是在做出本能的反简短只是他说话时头部没有任何的动作,
“那侯爷很快便会病愈,因为这凶手就在这宣平侯府。”陶不言说着,眼神依依扫过在场的众人。
“陶探花的意思是这凶手就在案发的府中下人之中?”梁燊问道,目光异常的热烈,他今天似乎格外的热心。
他的话让在场的下人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所幸宣平侯府平时规矩森严,无人敢随意上前喊怨诉苦。
只是相对于他的热心,一旁的梁琛则显得冷漠许多。
“梁二少不要着急。等我完成这个演示,自然会找出凶手,为梁三少讨回公道。
“其实呢,这个演示应该等到凌晨四更命案发生的时刻再进行比较自然,但是那样会让大家等太久,只好稍微提前些。
“因此,不得不有些人为的安排。”陶不言说着抬眼看向路景行。
只见路景行用指头按住嘴唇,吹出一声高亢的口哨,在这同时,窗外传来由东跑向西的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故意发出。
大家都愣了一下,也互望了一眼。
陶不言微笑着说道:“那是钱十五,我刚才提到人为的安排,就是他。”
接着陶不言走到屏风前,路景行递给他一把出鞘的长剑——安刺死梁燊的长剑。
“现在开始演示。这打剑当时是这样挂在屏风上的。”
陶不言将渔线曲折弯绕成双重结套,插入剑柄,并在剑锷处固定,变成正好可以将剑尖向下垂直的样子,挂在屏风上。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陶不言抬头微微向路景行挑了挑眉,只听他压着唇,发出如之前一般高亢的口哨声。
套住剑柄的两条渔线逐渐被拉高,慢慢地,长剑被拉扯着向前移动,最后渔线被拉紧,剑柄卡在房梁上不动。
而剑尖正对的下方正是交叠卧在太妃床上的两个稻草人,也就是案发时梁璨与小倌的位置。
见到这情景,西岭雪不由地双眼圆睁。
这时,渔线突然断掉,长剑直直掉落,剑身刺进稻草人的背部,剑身几乎全部没入稻草人中。
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惊唿——与梁璨的死状一模一样。
紧接着,缠绕在剑柄上断旧的渔线竟自己慢慢地抽离,接着完全从剑柄脱落,顺着窗户飞出屋外。
西岭雪急忙从窗户跃出,其他人也跟在他的身后冲了出去。大家只见渔线飘飘乎乎向着天空飞去。
“立冬!”
随着路景行的这声,只见立冬右手一扬星光一闪间,一枚暗镖飞了去,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掉落在不远处,鸟脚处缠绕着的正是刚才剑柄上的那根长长的渔线。
“如此看来凶手便是用这样的机关杀死的三弟,但他又是如何发动机关呢?毕竟当日现场并未留下任何脚印。”梁燊的竹轮椅也驶到了院中,只是这一次推着的他人是梁琛而不是敏叔。
“梁二公子为何对案发现场如此了解呢?我没记错的话,案发时你并不在现场。”
陶不言看向他,似乎显然感觉他很可疑注视他的眼睛深处闪现着探究的光芒。
“是大哥与我所说,是吗?”梁燊看向他,不紧不慢地答道,望过去的那双沉深的眸子看似风轻云淡实则犀利无比。
“是。”他身的梁琛答道。
陶不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发动机关的方法很简单,就在这厨房之中。”说着他迈步走进对面的小厨房里。
“陶公子,大哥!”钱十五看见他们迎了上来。
“机关就是这个!”陶不言指着着厨房中的风箱说道,“因为敏叔每天四更前会来小厨房为二少爷熬药。因此凶手提前将渔线一头用杀子固定在灶膛内,其余绕在风箱的摇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