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小姐的。”路景行眉眼含笑,“根据钱庄的存取记录,贾仁在今年的四月初八,存放了物品。胡小姐一案则发生在四月初七。案发当天,胡小姐曾到霏音处学琴。由此可见,霏音与胡小姐一案脱不了干系。”
“不愧是路大人啊!那么这个案子的情况应是,胡小姐与邱生相约私奔,结果却被霏音发现。她在阻止时失手杀死了胡小姐,这枝步摇便是在两人拉扯间掉落。”陶不言望着他,眼中回荡着情意。
“但是这个经过,被贾仁看到,之后他拿走了霏音掉落在现场的步摇。”路景行望着他说道,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眼神温柔。
“甚至还拿走了胡小姐的随身物品,造成抢劫的假像,末放了一把火。一是消灭痕迹,二是想让尸体早点被发现。因为如若胡小姐突然失踪,霏音的嫌疑更大。”路景行接口说道。
“如若让胡家和穆淮王府知道霏音是杀死胡小姐的真正凶手,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所以贾仁才能以此来威胁她。”陶不言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便是霏音杀贾仁的动机。”路景行目光闪烁。
“真如珍馔所言,这酒楼之中不止她一个坏人。他们每个人都曾惨忍地夺走了他人的性命,犯下罪行。”
陶不言微微地叹了口气,接着抽回被握着的手,从盒子里拿出了最后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陶不言端详着手里这块如玉佩大小的型符。铜制,雕刻精细,是一枚栩栩如生的「獬豸」型的符佩,背面刻有「君诺」。
“是什么令符吗?”陶不言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獬豸」式样的大多是会出现于刑狱部门。”说着他递给了路景行,“你可曾见过?”
路景行从他的手中拿过「獬豸」符,左右端详一番,“它既不是刑部也不是大理寺的东西。”
“君诺……君诺……”陶不言眼前突然一亮,“若言!这个是若言的东西!”
“若言?”路景行一愣,接着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盒子里都是贾仁用来威胁他人的证据。但这个符牌只能证明若言是官府中人,算不上什么把柄。”
“官差丢失符牌顶多是罚奉。即使他与霏音交好,也不足以构成被贾仁威胁的把柄。难道这个背后藏着一个若言不惜杀死他也要保守的重大秘密?”陶不言眉头紧蹙,有些想不明白。
路景行摸索着着符牌的边缘,似在思考,接着脸色微沉,“我出去一趟,稍晚些时候回来。你早点休息,切莫再熬夜了,身体受不住。”
陶不言看着路景行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地有些奇怪,但想着他总会有他的道理。
陶不言盯着眼前盒子的里东西,脑子里在不停地思考着——
凶手杀死贾仁的动机是什么?
霏音拿走的凶器箭矢,藏到了哪里?
太多太多的疑问,让陶不言虽有些困乏却仍无法安心睡去,更何况刚才路景行的脸色也着实让他挂念。
当路景行回来时,看到的便是陶不言握着笔,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样子。
路景行望着熟睡中的人,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微月光照在陶不言的脸上,温柔地勾画着他精致的脸庞,他紧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留下浅浅的阴影。
路景行眼神微动,无尽的温柔不停地自眼中漫延而出,他弯下身,伸手去抱他。
将人揽入怀中的瞬间,怀里的人似乎醒了,像猫咪似地用手揉着眼,喃喃着,“呃……致远,你、你回来了……”
“嗯,这么睡你容易着凉,为什么不回房?”路景行的声音温柔又充满担心。
“我想等你回来……”粘煳软糯得像是在撒娇的语气,像极了在等着相公晚归的娘子。
路景行不由地心神微动,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回来了,抱你回房睡。”
“呃,不要抱,”陶不言突然抗拒地挣扎着起身,“不要抱!”
突然间,他只觉得唇瓣一阵微凉,如桅子花般的触碰,带着路景行的气息,让他不由愣住。
路景行没想到他会突然挣扎,唇瓣间微凉的触碰如碎月袭过,轻拨心底的琴弦。
悠悠月色最能蛊惑人心,这一抹月光荡开一室的暧昧,不需要理由亦不需要言语,吻如花般在夜色中绽放,芬芳怡人。
陶不言一时之间不知身处何处,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手抓着他的衣衫,他真切地感觉到路景行的胳膊强健而有力,胸膛宽阔又温暖……
良久,路景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陶不言,却又不舍得放得太彻底,毕竟这是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致、致远!”终于清醒的陶不言满脸绯红地推开路景行,“我、我去睡了!”接着起身逃也似的离开,出门时不小心地踢到门板,发出了慌张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