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陶不言看向他眼神是满是鼓励,路景行也饶有兴趣的样子。立冬比较沉稳,很少会像钱十五一样发表意见,如今他主动开口,一定是有把握。
“李毅隐名埋名,来穆州扮成萤耀,开设萤耀酒楼。我怀疑当年的假银票案是他监守自盗。”立冬白净的脸上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
“嗯。”路景行点点头,“当时负责办理此案的府衙也怀疑过李毅,但是当时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他与假银票有关。”
“李毅到穆州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还有他又是如何犯下假银票案的呢?即使他是钱庄掌柜,制作假银票也绝非一件易事。”陶不言的眼中有莫名的光闪过。
“这个问题,小生或许可以回答。”西岭雪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身着青绿色的长衫,脸上挂着灿烂得如同此时窗外太阳一般的笑容。
路景行的脸色则不受控制地微微变暗,不知为何一看到西岭雪就不由地头疼。这人不仅聒噪还总爱缠着陶不言。而陶不言倒是很开心地向他招着手,“小青!”
“明松,是不是非常地想念小生?”西岭雪挑挑眉,接着异常熟络地在陶不言的身旁坐下,“小生今天可是给你们带来了一份大礼!”
“你要回王城去?”一旁的路景行冷冷地说道。
“致远兄好像很不欢迎我呀,小生好伤心啊!”西岭雪故做伤心捂心口状,“既然这样,小生就此别过吧!”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一旁的陶不言却一把拉住他,“你快说,发现了什么?”末着瞪了路景行一眼。
西岭雪坐下后故意向路景行扬了扬下巴子,那样子很是欠打,结果如他所愿地得到了对方的一记眼刀。
“你们知道邓立吗?”西岭雪不为所动地开口问道。
“是妙手老板邓立吗?传说他是鲁班门的传人,拥有天底下最灵巧的双手。”路景行说道,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眼色微沉,“难不成,他与假银票案有关?”
“也不能说完全有关,「天地通宝钱庄」的银票核板是出自他的手。”西岭雪说道,“不过,假银票出现时,他一直都在宫中,没有任何机会。但是,他有一个同门师弟叫贾爽,育有两子,于芒州开一家雕刻铺子。”
“贾爽的技艺并不有在邓立之下,雕刻、刻板的本领甚至高于他。这个贾爽身材高大,相貌凶恶,脾气也很暴躁,可惜好赌、贪酒,赚来的钱左手进右手出。
“长期酗酒使贾爽的手握不稳刻刀,做不了精细活。铺子生意不好,最后倒闭,脾也越来越爆燥。终于在十八年前,娘子李氏带着小儿子偷偷与人私奔。十年前,贾爽也于酒后暴毙身亡。”
“重点的来了,贾爽和他的两个儿子贾仁、贾毅皆是左手六指。其中,”西岭雪卖观似地顿了顿,“大儿子贾仁现在就躺在穆州的义庄里。还记得贾仁手上的细小伤口吗?那是他跟随父亲学习雕刻时留下的伤。”
“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个非常有用的消息?”西岭雪邀功似地晃着手指。
“原来是这件事啊。”路景行淡然地一笑,刚才立冬已经查出,“李毅就是萤耀。”
“厉害啊,立捕头!”西岭雪向他说道。
“西大人过奖了!”立冬应道。
“李毅便是贾爽的小儿子贾毅。立冬,你是不是说李毅小时候就喜欢用雕刻东西?”陶不言抬头看向他。
“没错!这样说来……”立冬的脑子也跟着转了起来,“假银票的刻板是李毅自己的刻!”
“贾爽与邓立师承一波,所以雕刻技法相同,又加上李毅是钱庄掌柜,对其中暗记了如指掌。所以最难的刻板在这儿易如反掌。”路景行点点头。
“贾毅又是怎么把假银票换成真的呢?”陶不言有些不解,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抱来了卷宗,快速地翻看起来。
“我知道了!”陶不言拿着几本卷宗兴奋的说道,眼中闪着愉悦的光,“这几起案子就是贾毅的计划。”
“首先是假银票案贾毅私刻了印板,偷偷印刷了假银票。这时,他遇到了哥哥贾仁或者说贾仁找到了他。表面上,贾毅是屈服于贾仁的威胁而给了他钱,实际上他给贾仁的是自己制作的假银票。
“他在利用贾仁试水,如果成功使用了假银票,证明银票可以以假乱真。如果被发现,贾仁被抓,贾毅也没有损失,还能借助官府帮他解决了一个麻烦。
“结果是假银票骗过了所有人,于是贾毅一面给贾仁假银票以供他挥霍,一面主动向官府举报发现了假银票,降低自己的嫌疑。在官府调查之际,贾毅便开始下一步计划——锦家绑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