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要属位安平街街边的萤耀酒楼地势最为优越,不仅因为其二楼雅阁视野开阔可府视整个街景。最主要的原因是行至安平街时巡演队伍已经全部出发,在雅阁中可以纵观整个巡演的全貌,欣赏完整的巡演。
再加上,萤耀酒楼在当天还会推出特制的精美餐点同时还能听到名动穆州的着名琴师绿绮抚琴。一边观看巡演一边吃着美味佳肴,耳边还萦绕着优美的琴音,甚是美哉。
因此,每逢『夏日祭典』之时,萤耀酒楼宾客爆满,需要提前预约。但今年酒楼从四月初就已不再接受住宿和接受预约,因有一位贵客包下了四月十五下午未时至酉时段的萤耀酒楼。
让老板萤耀如此小心,是因为包下萤耀酒楼之人正是穆淮王。除已长期入住的两位客人外,不再接受预定,生怕到时有人扫了穆淮王的兴。
酒楼通常于五更开门,只接待住宿不提供饮食,巳时后提供饮食。
今早一开张,萤耀就将写有『今日午时至酉时包场』的牌子挂了出去。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今天的食客格外多,就连平时很少有食客去的二楼雅阁也坐了了人。
琴师绿绮到得也比往日要早,此时正在二楼她的房间里练琴,断断续续有琴声飘来。
此时,店里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
其中一个伙计身量娇小,纤瘦地像是没有长开的少年。有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右眼下有一颗泪痣,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身上虽穿着粗布短褂做男子打扮,其实稍一留意便会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她就是萤耀酒楼里的伙计羽竹,两年前来到酒楼。许是为了工作方便,一直做男子打扮。虽是女子但做事手脚麻利,不比男子差。
当她将甲一桌客人的银两交到柜台处,萤耀抬眼看到她额角湛出汗珠,白净的小脸也染了丝红晕,不由地心神微动。接过银两时,那只大手顺势将她的手也一并包裹于手中,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背,细滑的手感,让他眯了眯眼。
有些粗砺的手指抚摸着手背的感觉让羽竹微微一颤,脸上的红晕更深,接着露出了羞赧的笑容,眼生媚意。
这时,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羽竹看到他急忙将手抽回,低下头接着去招唿客人。
书生名叫若言是参加今年秋试的秀才,现住在二楼地字一号房也就是当年那位状元郎曾住过的房间。今年四月初二入住,已入住半月。登记的路引显示他来自满城,却说一口流利的官话。
若言像是没有看到似的,表情如常地走过来,“萤老板,我的那位朋友可曾到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应是从书局回来。
“没有。”萤耀笑眯眯地答道,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看上去憨厚老实,一点也不像个精明商人。
“这样啊……不知现在几时?”若言的眉头皱了皱,他本就长相秀气,这个动作使他看上去越发少些男子气概。
“现在是巳时二刻。”萤耀看了眼柜台里的计时器答道,“若言公子,因为今日下午有贵客包场,所以午时将闭店准备。不知您的那位朋友何时能来呢?”
若言昨晚说,今天上午巳时一刻会约一位朋友在店里吃饭,现已过约定时间还未见人。
正在这时,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走了进来,直奔柜台,“老板,请问这儿有位叫若言的书生吗?”穆州口音,语气轻浮。
“在下就是。”若言立刻答道,接着向他拱手道,“阁下想必就李公子吧!”
“啊,是我是我!”这位李公子两眼发光,显然没想到若言是个如此清秀之人,“没想若言贤弟竟是如此秀美,早知如此愚兄早就与你相见了!”说着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却被躲开。
“赵公子请先到这边稍候,小弟为了感谢赵兄一直以来的关照,今日特备了点薄酒。”说着若言冲他微微一笑。
赵公子看着若言的笑容,顿时三魂飞走了两个,任由他安排。
“赵兄,先在这儿等候,我去房间取了字画就来。”说着若言示意萤耀上菜,自己则上楼取画。
“若贤弟,你快点哈!”赵公子两眼直直地盯着若言的背景,毫不掩示眼中的好色。
顺安朝本就民风开放,除去男欢女爱外,断袖之风也屡见不鲜,潇湘楚馆,有的青楼中也有小倌,大户人家中也不乏豢养栾童小倌。
因此在萤耀眼中,这些皆是见怪不怪。
待酒菜上齐后,若言拿着字画下楼,他下楼时看到店小二端着餐盘从后楼梯上了二楼。应该是给地字五号房的客人送餐。
在他出现时,赵公子的眼睛仿佛粘在了他的身上一般,眼神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