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现在到底是谁欺负谁呀?”宋甜枝瞪他。
闻锋松开手,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刀子又过来凑热闹,使劲在他们两个人中间钻来钻去,闻锋被它活泼得有点烦,“停下。”
刀子汪汪两声,还真停下了。
宋甜枝看它这么乖,顺势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抬手摸摸它的脑袋,“这年头受伤了还有人不肯上药的,又不用花他的钱,我们刀子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呀,有时候很多小伤堆在一块就很严重的伤了,你爸如果有一天要是倒下了,我们可爱的刀子可怎么办啊,就要自己做饭了吗?”
她逗小孩似的语气,让刀子更是激动。
闻锋冷哼一声,独自走开。
天空开始飘起了丝丝细雨,乌云像是一层阴霾聚集在所有人的头顶,无数片麦田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昏暗黯淡的光影下。
闻锋走到半山腰,却突然回头朝那老旧的石屋看了一眼。
少女抬手放在额前挡雨,散落在胸前的青丝被风吹起,偶尔扭动和刀子说两句话,随即笑靥如花的模样让闻锋黑沉沉的眼眸闪过一丝浅浅的亮光。
…………
说是暴雨,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般地落下。
连续两天都只是些毛毛细雨,这让大家伙都有点怀疑上面通知下来的消息是不是有什么错误。
第三天的时候,还是没下雨,生产队通知各点的上工。
宋甜枝这几天在家复习舞蹈,闻锋每天都会出门,家里只有刀子陪着她,她也正好过的悠闲。
通知要上工的时候,宋甜枝还特意把身上干净的衬衣换下来,套了件脏兮兮的灰色衣服往地里走。
刀子跟在她身边,她去哪儿,刀子好像也总是要跟着去。
不过有它在,宋甜枝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再会迷路了,没花多久时间就已经到了上工的地点。
陈桂兰已经在不远处等着,旁边围着几个女知青,丁竹芸也在,她们看到自己,纷纷主动挥手。
宋甜枝朝她们走过去,立即就听到陈桂兰热情地询问道:“这几天你都在干嘛啊,也不来找我们聊聊天,我们在宿舍里待着,哪儿都不能去。”
说着,又从口袋里揣出一个馒头给她,“给你带的,你看看你,这腿前几天不是才刚好吗?怎么又突然受伤了?”
她看到了宋甜枝膝盖上绑着的东西,又拍拍她的肩膀,“今天说好了,你的活我帮你干了,反正也就是顺手帮你一块的事情,可千万别和我客气,等会你就和我一块下去,我俩今天被分到一块去了,除草这种活,我一会儿就帮你顺手干了。”
宋甜枝都还没说话,陈桂兰就要拉着她一块下地。
“你的伤怎么样了?”宋甜枝蹲在一堆杂草里,手上不太熟练地使用着镰刀,除草的速度也有点慢。
“早就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严重的伤,第二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
陈桂兰在旁边一口气除了一大片的草,捶着腰站起来,身后还有更多艰巨的任务,顿时也有点欲哭无泪,“天老爷,这活是感觉一辈子都干不完了,尤其是那边还有一堆又大又重石头我们得搬走,你在这里等会,我去找找男同志过来,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
早上那会儿,宋甜枝练了一段的舞蹈,昨天晚上又因为闻锋一直都没回来,她等到大半夜睡得比较晚。
埋头猛除了一个上午的草后,也逐渐开始体力不支,甚至连刚才陈桂兰说了什么她都没听到。
脑袋晕晕乎乎的,肚子里感觉什么都没有,可她就是想呕。
不一会儿陈桂兰回来,身后就跟着点长一个男生,宋甜枝毫无形象地坐在地里,已经生无可恋,直到听到有点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看过来。
“宋同志,我来帮你们。”
“哦,好,谢谢啊……”
宋甜枝累得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回答得也有点有气无力的。
杨东俊在和她对视的那一秒内,却被她被汗水打湿的小脸惊艳了一把,还是陈桂兰出声,他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帮忙的。
“点长,这边,我觉得等会可能还要派机器过来,不让这片我和甜枝还真没办法,还有这颗长歪了的树,太耽误地里的庄稼生长了,队长也让我们砍了。”
杨东俊面露难色,“机器都是要烧油的,这几天刚好没油了。”
“怎么会这样,那我们咋办?今天都没办法休息了。”
“先试试吧。”
杨东俊率先往前面走,陈桂兰跟在他身后。
宋甜枝也想去,但是已经快被累死了,地里又干又热,她颓废地坐在杂草堆里,手指上全部都是刚才除草划伤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