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去?”
颜若桐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求生的欲望占据了上风,让她撑着冷汗淋漓的身体爬了起来。
走到谢毅身边。
握住刀柄,猛地往外一扯。
刀口牵扯着手掌心的血肉,本已经凝结了大半的血液又往外涌了出来,散发出浓郁的铁锈味。颜若桐握着那把水果刀几欲作呕,站在原地缓了缓,才转身看向谢与,扯出一点笑,“九爷,我拿到了……啊!!”
她心神紧绷,没注意到拔刀时,肢体微微抽动、发出了含糊气音的谢毅。
谢毅在晕眩中睁眼,看到了背对着他的一道身影,手里握着那把水果刀——是谢与,一定是谢与。
他摇摇晃晃的撑起身,眼球凸起,蓦地啊了一声,将人抱着腿摔在了地毯上,然后用手死死掐住了颜若桐的脖子。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疯癫般的呢喃着,“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浓稠的血液糊了颜若桐整个脖颈。
就算失血过多,谢毅爆发时的力量也绝不是颜若桐能抵挡的,更何况还是猝不及防被他掀到了地上。
后脑钝钝的疼,颜若桐梗着脖子、濒临窒息,眼前一阵阵发黑,连挣扎都没了力气。
谢与坐在沙发上,眸光无波无澜,漠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如果不是郁惊画自己机警,留了个心眼没往里走,谢毅不会丢出烧麦吸引她的注意力再下手,也就不会匆匆举刀,被郁惊画自己躲了过去一次,又被烧麦咬伤了手、被司机制服。
那么,今天下午躺在地上被人死死扼着脖子的,可能就是……他的郁娇娇。
在颜若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时,谢与终于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就有保镖上前,轻而易举的将两个人分开。
谢毅被重新丢在了地毯上,抽动两下,又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颜若桐骤然获救,大口喘息伴着剧烈的咳嗽,五官都扭曲到了极致,恨不能将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谢与看了眼时间,站起了身。
他还要回去陪小姑娘睡觉,实在没耐心和他们在这里耗时间。
“那张照片,也是你发到了我的邮箱。”
照片,对,照片。颜若桐狼狈地趴在地上,泪水朦胧开视野,她想起了让人拍下的那张照片,她故意挑了角度最暧昧的一张,给谢与发了过去。
她一直在等着谢与将那个女人赶出门,但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
相反的,她还收到了公司的警告,身上的轻奢代言也直接被撸了个干净。
向来乐呵儒雅的爷爷,也第一次打电话狠狠骂了她一通。
“……如果不是你爷爷和我母亲有交情,看在他老人家一生勤恳教书育人,却还要为了你打电话低声求我的份上,我已经放了你一次。”
“颜家的情分,已经被你的愚蠢消耗殆尽。”
颜若桐浑浑噩噩的听着男人低冷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保镖一把提溜起,随手抓了一块沾满血的布条蒙在了颜若桐眼前。
小腿好似被刀尖划过,刺痛过后,留下一点冰冷粘稠的触感。
颜若桐剧烈发着颤,鼻尖全是浓郁的血腥味,她想吐想挣扎,但视线被剥夺,手脚被捆住,只能听着耳边似有若无的滴水声,唇颤着,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想到了浑身是血的谢毅,惊恐又绝望地想着,她是不是也要变成那样?
她最开始在心里破口大骂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谢毅,骂帮不上自己忙还要劝她别把心思放在谢与身上的爷爷,骂抛弃她的经纪人张源。
当然,她最恨的还是郁惊画,那个和谢与门不当户不对却被谢与喜欢的小姑娘,她的眼神越清澈纯粹,越像是对她的一种嘲讽。
机关算尽,用尽了全身力气,造谣到整个京圈都说她要和谢与联姻了,谢与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等她出去、等她被放出去,她一定要郁惊画去死!
颜若桐恨了所有人,她渐渐骂累了,视线被剥夺后,时间拉长得像是永无止尽。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可能马上就要死了,也可能没死。
便越想越害怕,耳边的水滴声隐隐约约,像是催促的生命倒计时。
“……”
有一道很轻的脚步声传来,颜若桐艰涩地动了动头,只听一道陌生男声悠悠响起。
“颜小姐,听说你一直在外宣称,谢家属意你成为家主夫人。”蔺殷的声音总是温温和和的,带着一点很浅的笑,却轻而易举就将语气化作尖锐的刀,直戳痛处。
“不过真可惜呢,在你妄图耍小动作发照片之前,我们家主甚至根本都不认识您。”
“谢毅没告诉你吧,他之所以被谢家除名驱逐,就是因为妄自揣测,听信了谣言,塞了个有些像你的女人到谢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