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惊画打了个哈欠,困倦道,“他出去了呀,谢家家主,很忙的。”
江欢:“……你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就是你最想要的?”
郁惊画想了想,小声笑了起来。
“好像真的是呀。”
谢与早出晚归很忙,除却晚上的时间,几乎见不到他人。
而郁惊画,躺在云水筑的庄园内,吃着柳姨精心准备的菜肴,玩着谢栾收集来的游戏,既不用外出社交,也不用费心经营。
除了一些履行的义务累了些,完全就是郁惊画梦想中的生活。
——嗯,谢九爷赚钱养她。
电话那头传来喧闹的爵士乐,伴着节奏感鼓点,郁惊画将手机拿远了些,有些疑惑,“欢欢,你现在在外面吗?”
江欢揉了揉额角,无奈道,“可不像你那么悠闲,我出来谈项目,这次遇上的合作商喜欢蹦迪,大下午的就被他带来酒吧,这儿的音乐吵得我脑袋都快爆炸了。”
“——对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你知不知道许家的事?”
郁惊画悄咪咪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敢置信的想,才过去几个小时,她拿酒瓶砸了许思遥的事就已经传遍京南了吗?
不等她问,江欢已经幸灾乐祸的说了出来,“许思遥不知道得罪了谁,被开了瓢砸伤了后脑勺,听说神经系统受了点儿影响,养不好可能要瘫痪。”
郁惊画:?
江欢还在说,“许家好像也要完蛋了,今天下午好几个女生去京南公安分局控告许思遥强.奸,还有,税务局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许家,也在今天下午上门了。许家今天可热闹得不行。”
郁惊画沉默了几秒,小声问道,“欢欢,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枫林山庄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江欢顿了顿,才回道,“记得,最后不是让你哥帮着送出京都了吗?”
“嗯,我现在就觉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郁惊画揪着枕巾摩挲,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你看,他们就遭报应了吧。”
江欢笑了笑。
她想,郁惊画总是有一种稚子般的天真,或许和她的基因病有关,郁家保护着,自己脑袋转得慢吞吞,表现出来也就格外的笨拙纯粹。
许家这些事,哪儿是因果报应。
分明是谢与出了手。
但她最后只是含笑应着,“是啊,做错了事,总会有报应的。”
电话挂断,江欢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蹦迪声就头疼,她叹了口气,重新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就被人撞了个趔趄。
江欢今天穿了身偏商务的套裙,米色缎面衬衫配深色包臀裙,脚下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这会儿被撞了,差点儿没稳住身形。
手臂上传来一道热意,将她拉了回来。
男生的声音闷闷的哑,“不好意思。”
江欢抬眸看去,下意识回道,“没事……”
描画精致的眉挑起,江欢看清对方面容的一瞬,尾音消散在了喉间。
那是个极为清俊的男生,瘦高个子,黑色碎发搭在眉间,清爽又干净,如同他身上的一件宽松白衬衫一样。
只是脸颊微红,一双黑眸也漾着浅浅水光,削弱了五官的攻击性。
江欢有些心痒痒。
这间酒吧临近京大,老板又是世家,极少会有人闹事,便吸引了许多京大的学生来此聚会玩乐。
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一身的少年气,估计也是京大学生。
正好在她的审美点上,机会送到眼前了,要不……
“弟弟,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男生本来已经放了手,闻言又回头看了眼,皱起的眉倏而松了松。
江欢笑吟吟的看他,举起手机递了过去。
声音温柔,“可以吗?”
便见男生看了她几秒,抿着唇接过手机,修长手指敲击屏幕,低垂的眼睫掩去了眸中情绪。
昏暗绚烂的光线下,手机屏幕光亮盈盈,照亮了那张俊朗侧脸,江欢看着,心情很好——虽然几分钟前,她还在和郁惊画吐槽那个沉迷蹦迪、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筋才会把商谈合作的地点定在酒吧的合作商,而现在,她发自内心的感谢对方。
手机被递了回来,江欢迅速扫了眼,跳出来的微信号是个深蓝海洋的头像,昵称也很直白。
“靳司珩”
“真名?”江欢自然的发送了一个添加申请,抬头时,屈指撩了撩耳畔的卷发,一举一动,都是成熟温柔大姐姐风范。
靳司珩点头,“是。”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舒服吗?”江欢收起手机,用手背碰了碰男生的手指,讶异道,“有点儿烫。”
江欢是胡说八道的,反正喝了酒体温升高也是正常的。
但没想到的是,在她关切的目光下,男生低垂眼睫,点了点头,嗓音微微沙哑,“有点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