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被打是报应。
她爱慕南舟，给别人带来困扰。
她不怪任何人，因为是她的错。
他想要教训她，想把她心里的人剔除干净，这也是理所当然。
可他突然说，他没有。
好似在给她希望。
不。
她张了张嘴：“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会来夏城，不是说好不会再管我了？不是说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以为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慕南舟面无表情道：“出差，恰巧碰到了。”
姜惜之苦笑：“这一次，真不是我在跟踪你。”
“我知道。”
他望着姜惜之的小脸，她哭红了眼，脸颊上也是泪水。
他凝视着她，下意识替她抹去泪水。
姜惜之偏过头，淡漠道：“脏。”
慕南舟意识到过于失态，行为也过于反常。
为什么要去替她擦眼泪？
难道见她被欺负，就心存怜悯，开始心疼她了？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可笑，眸色恢复冰冷。
包厢，秦不深不服气，在用力嗑瓜子。
他以为真的是来吃饭的。
结果，另有目的。
这些天，妄悔鬼鬼祟祟的，估计也是为了姜惜之吧。
他被蒙在鼓里。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慕南舟回到包厢，一切看似都平静了，可他还是把姜惜之带过来了。
她洗了一把脸，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眼睛却是哭红过，被慕南舟带到了包厢。
杨市长见慕南舟带着一个女人进来，有些诧异，道：“南舟，这位是……”
“姜惜之。”他很大方的介绍她的名字。
杨市长愣了愣，惊讶的说：“莫非是姜天明的女儿。”
“正是。”
杨市长早就听说过，叹了口气：“哎，可惜了姜家，也可惜了姜小姐，一晃眼，我都快认不出姜小姐了。我又在想，那天天明不急着回去办事，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姜惜之抬眸：“你认识我父亲？”
杨市长触景伤情：“我和你父亲是多年老友，年轻的时候跟你父亲一起干过，后来机缘巧合，我从了政。”
第121章 旧事
父亲畏罪自杀。
母亲为保全秦家也跟着死了。
他们说父亲贪污枉法才会畏罪自杀。
他死得不坦荡，也没有勇气，被老百姓骂惨了。
在京都，听到姜家这些人的名字，应该没有几个不恨的吧。
所以秦家才会想方设法撇清关系。
可她从杨市长的语气里听出一丝端倪。
“杨市长，你刚才说，我父亲来找过你。”
杨市长点了点头：“是，没想到那一别就是永别。”
姜惜之呼吸有些困难，父母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旧事重提也需要足够的勇气：“父亲是为了我回到京都的。”
杨市长抬起头看向她：“不是。”
姜惜之震惊：“你说什么？”
她当时快过十八岁生日。
父亲工作繁忙，她与他相处的机会很少。
他时常出差，她经常赖在慕家。
她出事的那一个礼拜，父亲都不在家。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父亲，是大早上。
他提着箱子高高兴兴的出远门。
聚少离多的，她舍不得他，抱着他不肯撒手。
父亲冷峻的脸有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之之，爸爸过两天就回来，给你带样好东西。”
说完，他就走了。
那一别，是永别。
她入狱，再也见不到父亲。
杨市长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天明专门到夏城办事，想起了我这位老朋友来看看，那天我记得是周末，周末人多，江边还有烟花看，我和天明在江边聊了许久，他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大变，说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出了事，要赶紧回京都，连夜赶了回去！”
杨市长想到这，心情有些低落，眼眶也红了一圈。
他年轻的时候跟着姜天明，还是学到不少东西。
有知遇之恩。
后来当上市长，他才有机会一展宏图。
所以姜天明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
“来夏城办事？”姜惜之不懂：“他能办什么事。”
“朋友出事？”姜惜之腿一软，坐在了椅子上：“爸爸那么多朋友，没有听说过哪个朋友需要他帮忙，到底是因为我，他为我求情，不惜奉上了整个姜家，还是为了朋友，还是爸爸不好告诉别人我出事了，他才说是一个朋友……”
她疑惑了。
她害了姜家，害了父母，也害了身边人。
是她的无知，害了宋伊人，坐了五年牢。
爸爸为了救她，求情，贪污的罪名也落在他头上。
怎么从别人嘴里出来，好像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