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襟,将他整个身躯提了上来。
李浮尘满头冷汗坐在石地上,喘息着:“沈庄主,幸亏有你帮忙,这怎么有个坑,吓得贫道……”
话没说完,他便借着月光瞧见自己踩下的哪里是坑。
是道冷嗖嗖又深不见底的悬崖!
李浮尘惊魂未定:“这山前方刚刚看着还是路,怎么会凭空冒出这么深的悬崖?若不是你,贫道方才就真的没命了。”
沈羿:“山中有雾,有障眼之效,李道长走路还是谨慎些。”
这山上的确有浓雾弥漫,周围树木被迷雾遮挡得难以辨别,道路又崎岖陡峭,他们这种这根基稳固的高手都觉得行路困难,想必平时有不慎者掉落山崖的情况应该并不少见。
李浮尘低头紧跟着沈羿的脚步,还隐隐在因刚刚的事而心有余悸,面色惨白问:“沈庄主,你方才反应那样快,是用了你们剑庄独门秘籍那什么……凌飞十二招?”
沈羿:“嗯。”
提起此功法,李浮尘就开始追忆往昔:“据说这世上除了韩若外,还没有第二人能真正练成那十二招,不知沈庄主你练到了第几招?”
李浮尘此番纯粹是没话找话,沈羿自然也就信口胡诌:“第八招。”
“还是没有你师父厉害!说起来,柳兄他当年就只练了十一招,为了能学成最后一招,他可谓是想尽各种办法,最后,这人说失踪便失踪了……也不知到现在,他若是活着,究竟会不会习得这余下的一招。”
李浮尘边说着边叹息。
沈羿却脚步微顿。
柳渊鹤对他而言就像是记忆中难以磨灭的回忆,即便他不提,也会有千千万人将他与师父做对比,听着听着,心中自然也就变得麻木。
只是他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攥紧了拳,手背上冒出几根青筋,皮肉被绷得泛白。
脑中调侃的声音忽而在此时响起:“你不是从十五岁起,就已经将此功法全部学会,为何要谎称自己只练了八招?”
沈羿被转移了注意,在心底冷冷回道:“与你无关的事少管,闭上你的嘴。”
“凭什么不让我管?”
裴擒陌知道沈羿的身上藏着不少秘密,而这些秘密就算沈羿现在不想说,他也会找机会将这些秘密通通挖出来。
既然正经问对方不肯答,那他就试试不正经的问法:“沈郎啊,你说咱们俩也共处一具身体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身体也被我看个精光,怎么心里的秘密还跟我藏着掖着,也太见外了。”
沈羿不是被人纠缠不休就妥协之人,可这些话着实令他火冒三丈:“若是有机会让我进了裴宗主的身体里,我一定会当着你所有下属的面裸奔!”
“原来沈郎有这种癖好,怎么不早说!”裴擒陌讶异。
沈羿咬牙切齿。
他虽是禁欲,但并非纯情,若是他想,也可以将裴擒陌说得哑口无言。
可裴擒陌不要脸皮,他不能用同样的方式与对方共沉沦,憋红了脸才道:“终有一日,你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
裴擒陌:“那我等着……”
“嗷——”
就在二人斗嘴之时,前面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猛兽的动静。
像是两只狼,此起彼伏,起初汹涌,而后愈发微弱。
沈羿看向李浮尘,面露警惕:“先去看看。”
二人即刻循着声音朝着一片林子前进,穿过杂七杂八的干枯枝杈。
再往前走,只见一片略微宽阔些的林地上有两只银白色的毛绒绒野兽倒在地上。
走近一看,果然是两只染血的小狼,却已经断了呼吸。
李浮尘蹲在狼的面前,检查它们身上的伤痕,道:“它是被咬死的。”
沈羿翻看另一只,看见皮肉上也有被撕扯的痕迹,道:“这只也是被咬死的。”
李浮尘掰开那小狼的嘴,见狼的齿间都有血迹,不由得纳闷:“这附近没有其他血迹,只有这一处,看样子他们像是自相残杀,不过他们怎么会咬自己的同类?”
沈羿也陷入了沉思。
这事情的确看上去很是蹊跷。
荒郊野岭的,两只狼互相咬对方的脖颈作甚?
不等多想,前方再次传来狼的哀嚎。
两人对视一眼。
僸②傳
“再往前走走。”
李浮尘说完,即刻放下小狼,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
谁知他脚上不知踩中了什么,只听嗖的一声,草丛中像是有绳索抽动。
再眨眼时,一张编织网从脚下掀起!
李浮尘恍然大悟,原是自己的脚踩中捕兽陷阱,而那织网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刺,若是被困在里面,只有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