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面,柳渊鹤似乎也意识到了虫蛊的好处,才会在他的身上重新种下新的虫蛊,为自己牟利。
趁着所有傀儡师从圆台上消失,沈羿压下胸中的情绪,背着裴擒陌的身体踏上圆台,圆台上只是一颗坚硬的石头,旋转的速度不快,尽头是另外一处通往着不知何处的暗道,沈羿是最后一个进入的,前方除了蠕动的傀儡残肢以外,几乎已经没有人了。
他只顾着往前走,一开始这个洞口黑漆漆一片,但很快前方就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彻底走出去之后,发现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走进去的是一个六边形的大厅,傀儡师众人站在他的面前,围城一座人山,而身边的那些傀儡的残肢,正在前方的石壁上蠕动着,似乎想要爬上去。
忽然之间,几颗圆形的巨石从石壁上方滚落,结结实实压在那些傀儡残肢上,发出了断裂的声响,又朝他们这边翻滚而来,即将把他们压成肉饼。
这些天工阁的傀儡师都有内力傍身,五人一组朝巨石齐齐踹了一脚,顿时挡住眼前巨石的袭击,那块巨石变得四分五裂。
碎石化为齑粉,陆笙歌坐在椅子上,盯着吹到手背上的渣滓,慢慢抬起头:“何人,盗走我天工阁的枢纽,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来挑衅,我倒要看看你的……”
说到一半,他忽然滞住了。
“怎么回事,居然是你?!”
沈羿也随之抬头,这才惊奇发现石壁上方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男人的身影,此人正是盗走天工阁“玉髓”的崔二楼,而此时的他已经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手上高高举起了一个布满金纹的匣子。
“陆笙歌,你们天工阁的‘玉髓’在我的手上,任你再威风,这些傀儡只听有玉髓之人的命令,你不过只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废物罢了。”
崔二楼虽然深受重伤,可是如今脸上堆满褶子,有着说不出的得意。
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位熟悉之人。
此人出水芙蓉,曼妙多姿,是个唇边挂着淡雅微笑的女子。
“……妙盈?”
此时轻轻出声的并非是沈羿,而是被他背在身后的裴擒陌。
见他不知何时恢复了神智清醒过来,沈羿小声道:“妙盈怎么会站在崔二楼的身后,这也是你给她设定的计划吗?”
裴擒陌气息虚弱道:“她有很多事不用询问我也能自作主张,我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沈羿隐隐蹙眉,转头接着看戏。
只见陆笙歌的情绪激动,抓着椅子的扶手,想要挣扎着起身:“崔兄,什么会是你,我记得你在二十年前就已经……”
之前,沈羿还以为陆笙歌是见到妙盈叛变才会如此激动,但是现在对方显然与崔二楼是旧相识,还亲切地称呼他为“崔兄”。
崔二楼放下手中的匣子,在怀中小心翼翼地摸着,道:“陆笙歌,二十年前我们也算是兄弟,若不是你与你舅舅在背后说了我的不是,我又岂会被他罢免继承人的身份,逐出天工阁,如今,这笔陈年旧账我终于能找你来算了。”
在场的天工阁傀儡师一片哗然。
他们曾听说过天工阁老阁主有两个继承人的候选,可是另一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赶出天工阁销声匿迹,不曾想此人还能找到机会再回来。
崔二楼话音落下,打开手中的盒子,露出了“玉髓”。
那惊奇的宝物面貌在火光中绽放出琉璃一般的光辉,一看望去,只觉得是画卷中才会存在的奇珍异宝。
地上的傀儡残肢感受到玉髓的光辉,更加兴奋地扭动着身躯,有些只有头颅的,还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陆笙歌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看着周围人说:“你们不要听他乱说,天工阁的继承人自始至终就是我,没有他一丁点的关系。”
崔二楼冷笑:“你以为这里面的人都是你一手养的,就会相信你的鬼话?若非我亲眼看见一条蛊虫从我一女子的体内中钻出,我也不会相信,你竟然用这样的手段逼迫这些傀儡师为你卖命,当初老阁主凭什么赶我走,就因为看中了你的心狠手辣吗?”
陆笙歌指着他道:“来人,去上面把他给我抓下来!要抓活的!”
崔二楼双眸微眯:“下面的傀儡师们,你们真的要接着为陆笙歌卖命吗?当初陆笙歌背刺我上位,哄骗老阁主将我赶走,上位后又对你们用尽了狠毒的手段,你们若是真心跟着他也就罢了,可若是怕蛊虫发作不敢背叛他,我恰好有办法除去你们体内的那些蛊虫,你们若不信,我身后的这位小娘子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