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策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放开师父。”
杨修仪双眸闪过一丝意外:“三师弟,这可不是你曾经最敬重的那个师父了,他表面上做出的那些正义的举动,不过都是平时做戏给你看罢了,师父现在与那些魔门的人有什么区别呢,就算是这样,你还要护着他吗?”
张天策语气阴森:“再不放开你恶心的手,我就砍死你。”
杨修仪蹙起了眉。
明知道师父是一个恶人,还要处处护着,这还是那个一直站在他这一边,对他唯命是从的三师弟么?这两个多月,沈羿到底与他做了什么?
他心中想不通,也渐渐没了耐性。
既然张天策只愿意当一块碍事的石头,不如就灭了此人的口,以绝后患。
正当他心里打算盘时,对方竟然率先出了剑。
对方杀伐果断的招式令杨修仪有些措手不及,他现在受着重伤,若是偷袭还有一战之力,此时面对张天策全力以赴的进攻,有些力不从心。
“三师弟,你这几招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嘛,看来这两个月,你很努力练功嘛!”
杨修仪原本以为三师弟是个根基不稳,剑法平平的三流武者,可是在他离开的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对方的武功似乎变强了。
张天策如实回答:“是师父教得好,像大师兄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大概永远不明白师父为我们费了多少苦心。”
杨修仪身躯僵硬。
什么情况,连张天策都来教育他,若不是自己当初帮他作习武的陪练,张天策哪里有资格对他说这样的话?
杨修仪心底充满着妒火,面上却露出嘲弄的笑意。
“三师弟,你的武功的确变强了,但你还是那么容易轻敌啊,你就不看看自己的背后有什么吗?”
张天策微怔,刚刚回头,就被身前的杨修仪用匕首捅穿了上腹。
张天策脸色苍白,脸上满是错愕。
杨修仪拔出匕首,叹了口气:“三师弟,方才你捅了我一剑,现在我还你一刀,也算是扯平了。”
张天策腹中鲜血涓涓流出,声音发颤:“你,你个无耻小人,骗我……”
“是你对敌的机会太少,看不出来敌人口中的是假话,说起来,这还是师父在我临走前给我的匕首呢,就是又快又趁手。”
杨修仪说完刚刚的话,转身去管被点了穴的沈羿,可与此同时,天空飘起了小雨点。
他抬起头,见那雨越下越大,有些懊恼,无奈之下只能先抱着沈羿离开。
刚刚弯下身子,脚踝就忽然被人拉住。
方才在交手的途中,张天策的外裳被雨水打湿,与腹中的血融在一起,却不忘用臂膀死死抱着他。
“禽兽,放…手……”
然而话音落下,他最后的那一点力气也被杨修仪一掌拍断了。
杨修仪收了掌,无奈摇头:“你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拯救师父么,你根基尚不稳固,根本起不到一点帮忙的用处。”
张天策的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暴雨越下越大,除了雨声之外杨修仪几乎什么都听不清。
他感觉到空气有些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可下一刻,他发现这股寒意并不是来源于雨水。
而是身后袭来的罡风。
这罡风来之突然,杨修仪避无可避,只好用上从南华宗偷学的“金刚之法”,却还是被那掌风击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师父……你是何时解开的穴道?”
杨修仪眸光森寒,心道原来师父方才的吐血并不是被他气的,而是暗暗用内力强行冲破了身上的桎梏……他早该发现的,真是大意了!
正在想时,他发现沈羿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毫无章法地朝他挥过来。
杨修仪惊诧万分,发现是刚刚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被对方偷了去,边躲闪边调侃:师父,弟子的匕首是什么时候被你夺走的,你是身上没力气吗,怎么出招怎么看上去花拳绣腿的?”
话未说完,被对方双手紧紧握住了肩膀。
杨修仪错愕了一瞬,感受到庞大的力量,接着背部边装在满是雨水的地面上。
对方骑上他的腰,高高举起匕首。
杨修仪微怔:“师父……你真能下得去手?”
沈羿举起的匕首在电闪雷鸣的夜晚泛着冷冽的寒光——与他的目光一样,仿佛下一刻,那匕首就要在他的胸膛捅上数个血窟窿。
杨修仪被这气势吓得不轻。
他的臂膀被死死摁着,只能反掐着对方的手臂,腰部被人压着,他就算想起身,也是有心无力。
就算他身上有金刚之法,不会轻易被刀剑所伤,可师父这个架势,恐怕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