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被吓了一跳,眼前的男人温热的呼吸扑上他的鼻尖。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是说,这样应该就不会被人听到了。
沈羿还没等反应,唇上的呼吸就再一次被对方掠夺走。
“裴擒陌,呃……”
他方才领略出的武学全部因为对方的动作而跑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舌尖在唇齿的进攻和身体上被胡乱抚动的触觉。
他的眼角很快溢出一片湿热,恰好被被褥的阴影遮挡住,笼罩在身上的云雾像是被惊雷劈开,思绪也被对方给予的风雨浸个透彻。
裴擒陌夜视极好,看得一清二楚,他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刻,可惜以前的沈羿一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他终于有机会…能彻底拥有这个人了……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
常年习武带来的敏锐感知力告诉裴擒陌,似乎有什么东西朝他们飞过来,他忙脱离了眼前的旖旎,下意识伸手护住身下的人。
只觉得睡榻震了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插.入了。
“搞什么?”裴擒陌不耐地掀开被子,低头瞧见插在睡榻上的是一把尖刀。
再朝门口望了一眼,门上明显多了一个窟窿,似乎那大小刚好容纳这尖刀的身体,他俯身将那尖刀从睡榻上拔出。
刀是把好刀,只是木头上被扎出的痕迹并不深,不像是内力深厚之人的行为。
睡榻上眼中布满情意的沈羿看到尖刀,才渐渐神智苏醒:“这是哪来的?有敌人?”
被打断好事的裴擒陌是最想发火的,可他盯着刀沉默了片刻,只是淡淡道:“恐怕不是。”
他手中的这把刀,与当初沈羿送给杨修仪的那把颇为相似,但是这里可是西辽教的地盘,杨修仪绝不可能出现在此。
既然不是他,那就是沈羿的另一个徒弟。
若方才是郭白鹭站在外面,看见师父与印象中的魔君颠鸾倒凤,想必像他那样未经世事的小孩自是气不过,极有可能忍无可忍地抛出了身上的这把尖刀来惊扰他二人。
“郎君、郎君!”
正在想时,外面传来阿花呼唤的声音。
裴擒陌只得先从沈羿身上下去,声音森寒:“我们都睡了,你敲门有何事?”
阿花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刚刚去你们隔壁的房间,发现你们带来的那个少年不知道去了哪,他不见了。”
不见了?
沈羿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抬起头:“何时开始不见的?你可有看见他的踪影?”
阿花在门外跺着脚:“我没看见此人踪影,我刚刚进了他的屋子是想帮他换药的,可是进去一看,里面并没有人。”
沈羿忙坐起身:“不好,若是三更半夜出门,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他现在可是连剑都使不了。”
裴擒陌不可置否。
但他心里想的是,剑使不了,飞刀倒是使的痛快。
现在这个情况一出,沈羿肯定也不肯与他睡觉了,他只能翻身坐起道:“罢了,看来不找到郭白鹭,今夜我一时间是没办法与你好好度过了。 ”
……
乌鸦划过天际,发出几声凄清的低鸣。
少年吐着寒天凝成的哈气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一道深坑上铺着木枝和杂草。
他方才在一路留下了记号,目的就是为了引裴擒陌来找他,若是对方踩中这道坑,不死也得残,师父夜视极佳肯定不会中招,可那魔君就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
“师父,我刚刚看到你被那魔君如此对待……你放心,今夜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个魔君好过。”
郭白鹭眼眶被温热的泪水打湿,刚把杂草铺完,就看见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裴擒陌穿过草丛而来。
郭白鹭忙擦干眼泪,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自己被其发现。
裴擒陌穿着一身绣着祥云的金纹白袍,在夜里格外惹眼,走路的时候,手中一直牵着另一人的手,像是以防对方在路上会走丢。
渐渐的,沈羿穿着白衣的身影也从他身后显现。
裴擒陌本是不满于大半夜出门找白鹭,可是他细想想,自己似乎许久没有如此长时间地握着沈羿的手腕了,现在重新感受了一下,心道还真是纤细啊。
只是不知沈羿会不会在云雨时也会像方才那样,用手攀着自己的脖颈,整个人热情地贴上来?
啪嗒。
正在旖旎的浮想时,似乎有一颗石子砸中了他的小腿。
沈羿感知到他的手指忽然攥紧,抬起头:“怎么了?”
裴擒陌缓缓松了力道:“我刚脚踢到了颗石子而已,无碍。”
他不知那石子是不是巧合,为了安抚沈羿,就用另只手拍拍对方的手背。心道虽说沈羿现在武功尽失,却变得有些依赖他,这惹得他感觉从未有过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