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柄挑眉:“收徒?第一日就当做榻上之伴,看来你这个徒弟的实力的确深不可测啊,等有机会,我定要与他多多讨教讨教,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他讨教功法。”
沈羿叹了口气,起身道:“外面风大,我怕受了风寒,先回去了。”
萧柄笑意盈盈:“好啊,等到了西辽教的领地,我定然给你个好职位,放心吧沈庄主,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羿没理他这句,弓着身子掀开帘子回到车内。
裴擒陌看见他身体坐下,就迫不及待挤到他身边:“你怎么和他聊了这么久,还悄悄说我的话,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抓你了。”
沈羿瞪着他,低声道:“我还不是怕你的身份暴露惹来麻烦才信口胡诌,而且你干嘛靠这么近,离我远点。”
裴擒陌挤着他:“当然是我冷,你不知道啊,这毒是时热时冷,我好生难受,身子借我暖一暖。”
“你……”沈羿无奈道,“哎,罢了。”
眼看入了春,已经没有以往那般寒冷了,可是裴擒陌是病人,他也没顾得上那么多,便由着他抱着自己。
有的时候,他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讨厌这个魔君,只是常年修无情剑已经养成了清心寡欲的性子,即便心中再有所悸动,面上瞧着也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淡然样。
没过一会儿,他感觉意识昏昏沉沉,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已是月光如水,裴擒陌居然与萧柄在马车内交谈。
……他们在交谈?
沈羿一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
裴擒陌怎么会与萧柄坐在一起聊天?
“嗯?师父,你醒啦?”裴擒陌转头瞧见他,自然而然扶着他起来,“你可算是睡了一次好觉了,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沈羿摸着额头问:“多久?”
裴擒陌转了转眼珠:“大概五六个时辰?在我怀里睡着得舒坦么?”
沈羿微怔。
他竟会在被裴擒陌抱着的情况下睡了那么久?
萧柄摸着下巴的胡茬,啧啧几声:“这位小兄弟方才说,他与你昨夜折腾了一宿,所以今日疲惫一些,也实属正常。”
沈羿知道又是那魔君在胡说八道,便乏力地坐起身,无奈道:“你们为何坐在一起?”
萧柄:“我与这位小兄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呢。”
裴擒陌哈哈一笑:“不敢当,我方才不过只是应付着你几句,并不想与你多说,既然我师父已经醒了,你也该离开了。”
看来方才是萧柄趁他睡着,特地进来打听裴擒陌的底细,不过结果显而易见,对方似乎并察觉出任何破绽。
沈羿坐起身,只觉得上腹空空,刚想找些吃的,便听见当的一声。
一块赤色的石头从萧柄袖口中掉了出来,空气中顿时弥漫出刺鼻的气味。
闻到那东西的味道,沈羿顿时捂住口鼻,胃里顿时感到一阵翻江倒海。
这东西……
裴擒陌察觉到他脸色难看,忙扶住他:“怎么了?”
沈羿指着地上的东西,从指缝里挤出几个字:“把这东西拿走。”
萧柄将那块赤色晶体捡起来,藏回口袋,唇边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不好意思呀,沈庄主,我忘了你受不了此物了。”
裴擒陌剑眉向上挑起:“这是什么?”
萧柄极有耐心地回答:“此乃血麒麟,沈庄主身上有蛊虫,所以才会受其影响。”
裴擒陌眼皮上抬。
他何尝会不知道血麒麟是什么东西。
只是他没有想到沈羿身上有蛊虫,还从未告诉过他此事。
萧柄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目光,转身想走,胳膊却被人牵制住。
裴擒陌拉着他道:“慢着,你出去可以,东西就别带在身上了。”
萧柄用一种略微茫然的表情望着他。
裴擒陌:“你明知他身上有蛊虫,还将这个东西带在身上,不就是故意的么?不如我替你处理了罢。”
他又重了些力,萧柄感觉到骨头都快要捏断了。
“小兄弟,你要为了师父,与我打架?”
裴擒陌嗤了一声:“不必打架。”
他再一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萧柄的袖中碎裂了。
萧柄脸色苍白,抽回手一看,袖口内的血麒麟已经化作齑粉。
心底顿时生出了一丝敬畏。
这年轻人……怎会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下次我若是看见你这个东西再‘不经意’的掉下来,可就不是直接毁掉那么简单了。”
裴擒陌说话的语气远比他表面上伪装的年轻人模样要沉稳许多。
这个小子……
萧柄面颊流着虚汗,没有和他计较刚刚的事,只是揉了揉手腕:“沈庄主,你这徒弟真是越来越令我有兴趣了,改天我定要与他切磋一下武艺,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