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他不小心划伤了斯齐的脸,虽然只是微不可察的一道小伤痕,但斯齐足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谁也不见,最后还是祭司师父强行破开房间,才把斯齐揪出来。
“哎……年纪大了,就算看的再重,也没有人欣赏了~”
斯齐叹了口气,神色要多落寞有多落寞。
提纳里:“……”
就不能正常点吗。
他主动接过话题。
“那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怎么受伤的吗?”
提起原因,斯齐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昨晚遇到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碰到了一个会隐身的人,本来我好好地走在路上,吃着从愚人众那里搜刮的蘑菇干,突然就被袭击,对方还是下死手的类型,幸好我带了宝贝权杖,不然你们可能就要失去这么可爱的师兄了呜呜呜。”
正经不过三句话,斯齐就抽泣着捂住脸。
“隐身人?”赛诺和提纳里同时复述。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确分工。解释的事情交给赛诺,提纳里则安慰地拍着斯齐的后背。
赛诺沉静地讲述之间在阿努比斯雕像前的经历,并将安德烈对黑泽逃脱愚人众追捕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提纳里见斯齐实在伤心 ,又想了一套安慰词。
“别太难过,当时赛诺也没在他手上占到便宜,对方有隐身的优势,并不是你能力不行。”
突然被当作示例教材的赛诺:“……”
斯齐放下聚在面前的双手,露出悲伤的面容。
“谢谢,但是我难过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心疼我的蘑菇干呜呜,那可是我辛苦了一个晚上偷来的!”
提纳里停下对他的安慰动作,面无表情地继续给伤口消毒,并毫不留情地将消毒药水从碘酒换成酒精。
下一秒,整个房间就被斯齐的惨叫声充满。
“啊啊啊——疼!”
看着提纳里行云流水般丝毫没有停顿的动作,斯齐敢怒不敢言,只能向赛诺控诉他的罪恶行径。
“公报私仇!黑心医生!”
赛诺光明正大地偏袒,“黑心医生对黑心病人,他这是对症下药。”
“……”
回答他的是提纳里和斯齐的沉默。
赛诺又等了一会,忍不住想要解释。
“你们没听懂吗?这里的‘对症下药’有两种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笑声同时响起的那一刻,提纳里和斯齐对视一眼,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某件事情上达成一致。
当笑声响起的那一刻,没有一只赛诺是无辜的。
-
今晚即是行动时间。
白天的时候,提纳里又跟随赛诺去了风纪官营地,赛诺将计划详细地梳理了一遍,并且确定了每一位风纪官的分工。
他们回去后,提纳里照例在老地方等待安德烈,同他预想的一样,安德烈也“消失”了。
不过倒是等来了一位熟人——负责给“阿茨雪奈”传递消息的愚人众长官,如果他再不来,提纳里都要怀疑自己已经被“组织”遗忘了。
长官言简意赅,告诉提纳里两位执行官明天就要回来了,今晚是最关键的时期,就连“阿赫玛尔之眼”都派了许多佣兵来到营地,接下来的时间里,愚人会将大部分的兵力调去看守仓库,让他一定要看好斯齐。
待他走后,提纳里反复品味这几句话,直觉告诉他,长官的话未免太过过于刻意,字里行间都在向他传达一条消息——
今天是带斯齐逃跑的最佳时间。
因此,提纳里特意去探查了一番,发现外围的驻守士兵果然少了许多,数量竟只有之前的一半。
不过他们从来都没有打算硬闯,没别的原因,密道实在太好用了。
出发前,斯齐再次骄傲地向他们炫耀。
“我进来的第一天就发现了这个机关,厉不厉害?”
“历害厉害——”不同于赛诺的默不作声,提纳里很给面子地附和他,顺势问出了那个困扰许久的问题。
“既然你在早就知道出去的方法,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困在这里?”
斯齐神秘兮兮地看了提纳里一眼,故作高深地压低声音。
“因为我算到会遇到你啊,如果我走了,赛诺不就失去了表白的唯一机会了吗?我跟你说,这个家没我不行。”
赛诺:“……”
他牵着提纳里的手,将人往前拉了拉,并表示,“不信谣,不传谣。”
“哎哎哎——别走啊。”斯齐也拉住提纳里的衣服,对抗着赛诺的力气。
“我还没说完呢,关于那天的隐形人,我总觉得他和小郁林的气味有些像。”
他俩同时用力,提纳里的衣服几近变形,眼看着隐藏在袍子下的尾巴就要露出来,赛诺及时地松开了手,在惯性的作用下,提纳里磕磕绊绊向后退了好些步,又被及时赶来的赛诺接住腰,这才避免了撞上斯齐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