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本就是命运的一种!”
提纳里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十个字彷佛被系上千斤枷锁,他必须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提纳里!”听到屋内的动静,赛诺立刻推门而入查看情况。
“我没事。”提纳里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在他的对面,纳西妲静静地摩挲着手中的瓷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赛诺退回到屋外后,提纳里无力地垂下紧绷的身体。
“我感觉记忆正在不断消失,很多场景上一秒还清清楚楚,下一秒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草神大人,您知道,刚刚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很遗憾,我只能猜测这是一种劝诫,但并不知道具体的涵义。”纳西妲轻轻摇头。
“不过,对于你的异样,我大概知晓原因。”她向提纳里伸出一只手,掌间汇集的绿色能量变成一条线,将她和提纳里的意识相连。
几分钟后,纳西妲睁开眼睛,将绿色能量注入提纳里的脑中,后者的不适感立刻减轻了许多。
“你接受了不属于你的知识,记忆消失是你的身体为保护你做出的应对措施。”
提纳里的意识昏昏沉沉,就像被卡维拉着灌了两罐假酒一样,他能听到草神的声音,却难以思考话中的含义。
纳西妲叹了口气。
“辛苦了,现在请痛痛快快地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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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纳里很罕见地做梦了。
他站在教令院门前的广场上,看着很多熟悉又陌生的人从他身边经过,他很想抓住一个人问问,但是伸出去的手从行人胸膛里穿过,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实体。
有一位波浪卷发的女学者,经过时对提纳里比了个飞吻。
有一位冒险家装束的蒙德面孔,经过时看了提纳里许久。
还有一位带着奇怪面具的男人,他和赛诺的身高很接近,要微微仰头才能与提纳里对视。
他是唯一一在提纳里面前停下来的人。
他摘下面具,冲提纳里做了个鬼脸,接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没过多久,他张大嘴巴,似乎想对提纳里说什么,但无论怎样都发不出声音,只能一遍一遍地描摹口型。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提纳里终于看懂了。
他说, “小狐狸,要好好对我的师弟。”
好奇怪,他……是谁来着?
“我说过的,都是徒劳。”
整个梦境中,提纳里只听清了这道冰冷的机械音,明明不掺杂任何情感,却字字带着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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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纳里是在赛诺的怀里醒来的,他感受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异常湿润,但脸上却没有泪痕。
“提纳里,好些了吗?”赛诺温柔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嗯,我刚刚怎么突然睡着了?”
提纳里记得他是在和一个朋友吃饭来着,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赛诺扶他起身,帮提纳里整理揉皱的衣服。
“应该是,哈哈,我的睡眠竟然好到这种程度,真不可思议。”
提纳里只能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
“走吧,我们还约了老师吃晚饭呢。”
“啊对。”对亏了赛诺的提醒,提纳里才想起的约定的内容。
居勒什前辈作为赛诺的老师兼养父,也是自己父亲的多年好友,提纳里如果在他的晚宴上迟到,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作为素论派前任大贤者,居勒什前辈退休后就搬去了须弥城北居住,与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友作伴,生活悠闲又清净。
进屋后,看着摆满了饭菜的桌子,以及独自在家的居勒什前辈,提纳里一时语塞。
他明明记得约定的信笺上提到的是“家宴”,可为何这宴会,只有三个人啊……
提纳里总觉得少了个人。
“学姐不在吗?”
闻言,居勒什与赛诺均不解地看向提纳里。
“学姐?丽莎学姐吗?她在蒙德,你忘记了吗?”赛诺回答道。
“对啊,丽莎学姐在蒙德,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想到她……”
提纳里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一边碎碎念一边努力摇晃脑袋,试图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清醒些。
兴致浓时,三人喝了点小酒。
居勒什神秘兮兮地凑到提纳里身边,“你想不想听赛诺小时候的故事?”
“老师,您又来了。”赛诺颇为无奈。
“我跟你说,赛诺十岁的时候,我在阿如村附近有一个项目,带着他在那里住了几个月,这孩子,成、成天跑的没影,每次回家都仰着头,一副‘我干了好事’的样子。”
“我心理疑惑,有次趁他出去跟在后面,接过发现他偷偷换上我的黑色大衣,伪装起来去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子,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他自己才这么高一点,为了看起来吓人还戴了两顶高帽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