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个灿烂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在阿波罗以及祂妹妹阿尔忒弥斯的相伴下, 来到神宴的座位席, 就坐在祂们俩兄妹的中间。
左边是熟神, 右边是熟神的妹妹。对初次踏入神祗社交圈子的他来说,真的很友好,很安全了。
“你好啊!”还没坐安稳呢。椅子后就突然窜出个脑袋, 没吓到他,但是受惊了。
“抱歉,吓到你了。”希黛里缓缓情绪, 扭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后者笑容灿烂, 那张少年气十足的脸上,明显没有什么道歉的诚意。
“没事,还好。”看模样还是个少年神明,这么活泼,脚上还蹬着长翅膀的靴子, 看来是那位有名的奥林匹斯小金嘴了。
“那就好。你叫希黛里对吗?我是赫耳墨斯,众神的使者, 阿波罗哥哥应该和你提过我。”赫尔墨斯不想就这个不舒服的姿势探头看他,干脆从石椅后出来, 脚上一蹬, 整个神祗就轻盈的坐到希黛里石椅的扶手上。
真是一分一毫都不见外。
“是提起过。”赫耳墨斯笑容灿烂开朗, 令希黛里初来乍到的紧张情绪有所缓和, 再加上祂是阿波罗难得玩的好的兄弟, 希黛里对上祂, 也挺有好感。
最重要的是,心情放松下来后,就有闲心和赫耳墨斯开点小玩笑。
“不仅提起过,我还听说,祢偷了祂在皮埃里亚山养的好几头神牛,事发后只用了一把龟壳做的里拉琴,就把事情给结了,不愧是司掌商业的神祗,这买卖做的有够赚的。”希黛里怀里抱着阿纳迪斯,一手轻轻的抚摸祂的背,安抚这个孩子。
幼崽容易受惊,更何况是在这个全是陌生神的地方。
可怜的阿纳迪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出声,缩在他的怀里,藏在希顿宽大的衣褶下。
希黛里想,果然还是太小了,小动物关于危险的直觉太敏锐了。
周围的神明,包括阿波罗的妹妹当然都知道希黛里怀里抱着的是谁,毕竟那么老大一坨,想藏也不好藏不是。
只是见幼崽害怕,才装作忽视幼崽的存在,和希黛里交谈也不把话题扯到阿纳迪斯身上去。
至于那三个糖果精灵,早就安安静静的一块儿跪坐在希黛里和阿波罗身前的石桌边上了,准备随时听从指令。
“阿波罗哥哥,祢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了?!”赫尔墨斯扭头语气夸张的问旁边的阿波罗。
阿波罗微笑着,也不拆穿希黛里,那话不是自己说的“增加谈资而已,不要介意。”
赫尔墨斯不可置信:“………这不是一个好话题。”
“不要逃避,请回答我的问题。”希黛里往后一靠。
“好吧,好吧“赫尔墨斯一脸无奈的摊摊手。
“亲爱的希黛里,祢要知道,那可不是一般的琴。”赫耳墨斯一脸你不懂行的表情。
“虽然我不问自取,拿了阿波罗哥哥几头牛(阿波罗:几头?)好吧,是好几头。但那把琴,是我怀揣着无比的歉意与执着,取来最好的玳瑁(龟壳)精心制作的里拉。”
“它的做工,它的音色无一不与我尊敬的阿波罗哥哥相配。那把里拉为我亲爱的哥哥的音乐,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再没有什么能比那把琴更贴合阿波罗,祂们的结合远胜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简而言之,他拿的牛是有价值的,他还的里拉琴加上他的做工,还有使用者对其产生的艺术价值是无价的。
“别拿这个唬我。五头神牛换一把乌龟壳做的琴,单从双方整体价值来看,阿波罗就是吃亏了。你的琴是你自己做的,牛还是阿波罗年复一年养的,阿波罗的能力毋庸置疑,我相信祂无论用什么乐器,都能超长发挥。所以我能问问那把琴还有什么附加价值吗?”
希黛里越对比,越觉得自己也吃亏。好家伙,人家用一把琴就把祢的牛给抵消了,我给祢做了一百多年的饭,祢还就只让我取牛乳,一头牛祢都不舍得给我。
希黛里没忍住,偷偷瞪了阿波罗一眼。正一手支着脑袋,吃瓜吃的开心的阿波罗,被瞪得不明所以。
“艺术的价值是不能被这么衡量的。”赫耳墨斯决定从别的地方入手。
“最合适的琴由最好的演奏者,弹奏最美的乐章,不正是乐器最大的价值吗?牛肉吃了也就没了,琴是可以一直弹下去的,琴与演奏者相伴越久就越相合,那时还有比这把琴更合适的吗?不会了。”
“即便如此,那琴的附加值也是由阿波罗赋予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你除了做了那把琴,还给琴做了什么其他的增益吗?”希黛里仰着头看向他,那双水墨般的眼睛里只透露出一个信息。
我听你给我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