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孩子在，他没说的这么直白。
凌景曜抬眸和他对视。
波澜不惊的，深邃又森冷。
唐郁看着他那双幽幽的黑眸，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渣男，说过的话不认账的错觉。
谁渣谁啊究竟！
他好歹还表白了，就算是醉酒说的，那也是说了，这二世祖才是渣男。
只喜欢他屁股。
算了，不跟炮友计较。
唐郁又垂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饭，顺便还给晓雯剥虾。
晓雯坐在旁边，看看阴着脸不说话的小叔叔，又看看不是太开心的唐叔叔，捧着饭碗吃的飞快。
“慢点吃。”唐郁见孩子那恨不得能把剩下的饭菜都倒进嘴里的架势，连忙扶住碗，“吃的太急了，你回头又要说肚子疼。”
晓雯咽下嘴里的，用纸擦擦嘴，从椅子上跳下去，“我吃饱了，小叔叔唐叔叔你们慢慢吃。”
她说完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觉得，两个叔叔肯定又要说一些她不能听的话了，自己提前离开，免得小叔叔又想把她扔进垃圾桶。
孩子一走，餐厅里就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
凌景曜吃饭声音很轻，但唐郁说了那句话后，平时动不动就发飙的人难得一句话都没说。
唐郁也没吭声，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等安静的一顿饭吃完，凌景曜道：“你陪我去个地方。”
唐郁想拒绝，可一抬头就看到凌景曜认真的眉眼，他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那晓雯呢？”
“送幼儿园。”
晓雯背着小书包，满脸委屈的看着两个叔叔，说好今天不上幼儿园的，小叔叔说话不算话。
“看什么看，进去，下午放学来接你。”说话不算话的小叔叔还凶巴巴。
晓雯心道，小朋友们说的都是真的，家长要过二人世界就会把孩子扔给别人。
可她不敢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上车离开，自己被带进幼儿园。
凌景曜带着唐郁先去花店买了一束黑蔷薇，随后就一路朝郊外开。
眼看着都快要出云城了，唐郁看的一头雾水，“你这是要去哪儿？”
“瑶山公墓。”
唐郁在母亲病危的时候还了解过瑶山公墓，那是一个很大的公墓园，因为环境优美，风水好，所以费用也昂贵的吓人。
就算是一个小牌位也要好几万，有墓碑墓地的十几万，再更大的那价格就更贵了。
那时候他就想，以自己那点钱，到最后搞不好只能将他妈的骨灰安置在家里。
可租的房子，人家房东愿不愿意都不好说。
扔海里吧，回头逮住了还要罚款。
活着活不起，死了也死不起。
但现在，凌景曜要带他去公墓。
他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黑蔷薇，去公墓带这种花的，他也是头一回见。
等到了地方以后，两个人拿着花就一路走，路过无数墓碑，到了最大的那个。
凌文成之墓。
墓碑上有一张黑白照，唐郁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随即意识到，凌景曜和凌辉在某些角度，脸型和照片里的男人几乎一模一样。
但五官上，凌景曜就和照片里的男人不太像了。凌景曜五官俊美，尤其是真心笑的时候，眉峰温柔，眼尾上挑，既勾人又会让人不自觉地心情愉悦，鼻梁挺立但又不凌厉，嘴唇饱满红润，看上去就很好亲。
而照片里的男人眉头紧蹙，双眸凝重，薄唇轻抿，虽然已经中年，但还是能看的出年轻时的英俊，只是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死了都要选这么一张照片。
感觉奇奇怪怪。
“这是我爸。”凌景曜一出口就证明了唐郁的猜测，他把黑蔷薇放在墓碑前，也不鞠躬，也不致意，神色冷漠。
“这张照片拍摄于我妈怀上我的时候，那时候，他外面的情人也怀上儿子几个月。”
唐郁讶然，所以选这张照片是故意的！
在情人和老婆都怀孕的时候，作为丈夫和爸爸，他并没有感到开心，反而心事重重，焦虑不安。
“他瞒了我们很久，直到我8岁生日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带着孩子上门了。”
这些是网络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秘密，唐郁不由得站在凌景曜身边，看着照片里的男人，同病相怜的憎恨起这个父亲来。
他父亲出轨东窗事发时他好歹已经二十二岁了，可凌景曜那时候才8岁。
“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爸不是太喜欢我，或许是我太调皮了，或许是因为我从小就意识到自己跟其他男生不一样，又或许是奶奶说的他想要个闺女，我是个小子。直到那个私生子出现，我愤怒的推了那个私生子一下，我爸给了我一耳光。”
唐郁愕然，“你爸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