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凭阑闻言有些意外,这具身体的主人,颜衡,居然是魔界的暗探。
他对颜衡原身的记忆,继承得并不完全,颜衡记忆里面深刻的,都是些张不二三岁喝奶打奶嗝、五岁爬上树下不来、七岁在山里玩吃错毒蘑菇之类,鸡零狗碎的事情,对他自己勾结魔界的事情,倒是很淡漠,潦草地不知扔在哪个记忆的角落里,因此涂凭阑也不知道他这个丰功伟绩。
颜衡,他的同父异母兄弟,今天刚把他一掌击落水面的空寒道长,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他那个魔尊老子,一生的志愿就是杀光他所有的儿子,得知颜衡的存在后,还能饶颜衡一条小命,也很令他意外啊。
涂凭阑终于笑了,单手虚扶了一把,“两位使者,快快请起。”
两位鸿胪使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他们都觉得眼前这个颜衡,似乎气质跟之前的那个温柔好糊弄的颜衡,有些不一样了,不由自主都提起了十分的警惕。
涂凭阑和颜悦色地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因此不好意思到我父亲面前,去丢人现眼。来,告诉我,咱们魔界,最近可有什么大动静?”
“大动静没有,大事件倒有一桩,”鸿胪右使亲自提起酒壶,给涂凭阑倒酒,“魔尊近期号令澹台氏的大殿下……喂,你是什么人?”
鸿胪右使指着台下一个,突然带着两条狗闯进来的小丫鬟,厉声问。
却见那个披红挂绿的小丫鬟,跑着跑着就变成了一个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画着符箓的宣纸,贴到了自己心口上,立刻,他又变成了一名穿着盔甲的蛟龙妖士兵。
第159章 我偶尔也是很厉害的
张不二喊道:“大师兄,我来救你了!”
眼看张不二跑近,两位鸿胪使,立刻抽出了兵刃。他们正欲祭出杀招,忽然,当目光无意扫过张不二脚下的两条狗时,动作凝住了。
这熟悉的雪白如银的皮毛、华贵不可逼视的大尾巴、炯炯有神的绿色重瞳,不正是天狼妖一族的少主?
他们魔界高贵的大家族的少主,为何脖子戴着狗项圈,甘为奴仆,受一个低贱的人间修士驱使?
两位鸿胪使惊恐的目光,定到张不二身上。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们的法器举在手上,犹豫了,在没探清虚实之前,不敢对张不二轻易出手。
张不二跑过来,意外地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蛟龙王的尸首,情况紧急,也不容他多想,他把一张宣纸贴在大师兄的心口,把大师兄也利用障眼法术,变成一个士兵。
之后,张不二一把扛起大师兄就跑。
两位鸿胪使更惊恐了,刚才还在他们面前,摆谱拿乔的衡殿下,居然一脸无奈,一点也不挣扎地被扛走了!
貌似是因为觉得自己打不过直接放弃了。
这少年,实力恐怖如斯!
倒挂在张不二身上、因为身材太高挑差点以额撞地的涂凭阑:“……”
另一头的校武场上,鱼伯渠看着眼前与他比武的张不二,突然停下剑,变成了一个纸人,飘落在地。
那翘起的弯弯的嘴角,似是对他发出了无声的嘲笑。
他后知后觉地一摸腰间,把挂在腰间的令牌摘下来,拿在手中,掌心发出魔气去烧它。
这块令牌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接着变成了一片薄纸,在他的手中被烧为灰烬。
鱼伯渠把灰烬用力捏在掌中。
一个侍从急匆匆地跑进来:“少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张不二带着大师兄,拿着鱼伯渠的令牌,站在通往水面的关隘口,和守兵扯皮。
守兵很怀疑地说:“这么晚了,为什么还要去水面?”
张不二粗声粗气地说:“有紧急任务。我还能讹你不成,看清楚了,这是少主的通行令牌。”
守兵:“你的声音很陌生,你是哪户人家的?把头盔摘下来我看看?”
守兵走近,抬手要拿下张不二的头盔,忽然,远处轰隆巨响,整个蛟龙妖洞府此起彼伏爆出了十几声可怕的爆炸声,由水底咕噜噜地冒出大量的气泡。
守兵脸色丕变:“不好,是帅府出事了!”
他匆匆地带着身边的士兵跑去救援了。
“大师兄,快走。”张不二恢复原形,牵着大师兄的手,朝着头顶那个充满着月光光亮的出口游去。
过不了多久,哗啦一声,张不二和大师兄一起在江面上冒出头,张不二没有灵力,差点因为力竭沉落下去,是大师兄手握着他的腰,从水面上飞起,落到了岸边。
随后,两条小狼也在身旁冒头,以标准的狗爬姿势,游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