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淡淡听着,对此不置可否。朗姆的眼神溜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开口:“另外,名单里还有一个叫‘工藤新一’的人存疑。我是先……”
“先解决苏格兰的事。他不是有人落在你手里了吗?”
朗姆嘴角抽搐。“对。对,是这样,我打算和他单独聊聊。”
“——单独聊聊。”
诸伏景光重复了这个词,似乎感到有趣,于是饶有兴味地侧过脸,“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是,不过,苏格兰毕竟是组织的老人了,我就想……”
“Bulleit 也是组织的老人,但他现在死了。”
话音落地,车内的气氛瞬间一滞。
朗姆似乎刚想说什么,又被boss的一句话噎回去,脸上的表情就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像一部默剧里被暂停的小丑。
黑车默不作声地又经过一个路口,诸伏景光厌烦地挥挥手:“就到这里。按你说的做吧,停车。”
刚刚坐上副驾的人,还没捂热车垫就滚了下来。黑车疾驰而去,刚才一直沉默的司机终于动了,他胸膛起伏,肆无忌惮地发出了一声笑。
诸伏景光无奈道:“好了,有意思吗?”
“当然,”司机手滑过下颔,扯下面具,露出下面唐沢裕的脸,“你也该看戏的,尤其是他那副——‘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的样子’,太好玩了。”
“我打包票,说他手里还扣着人的时候,这糟老头子的表情,绝对在想:‘死鬼怎么什么都知道。’”
诸伏景光摇摇头。驾驶座上的人从后视镜瞥他一眼,又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抛了回来。
“你呢,”唐沢裕问:“有意思吗?”
诸伏景光:“如履薄冰。”
他当然看得出,朗姆的目光里那种难以掩抑的狂热。
这种狂热,一半是由于他在对方眼里的身份,名义的组织boss乌丸莲耶;另一半则源于自己年轻健康的身体。即便多少次,他也无法对这种贪婪、觊觎……沼泽般黏稠的目光视而不见,只好模仿唐沢裕对此的处理态度。
以“似是而非的语调”反问,几年过去,他依然不太熟练,唐沢裕却在其中斡旋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开车的人无所谓地耸耸肩,诸伏景光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又要说,‘习惯就好’?”
“你习惯过吗?”唐沢裕轻飘飘瞥他一眼,“所以我不问。快结束了。”
***
日光灯下,白板的边缘反射出刺眼的光亮。时间似乎回倒到杯户中央医院的那个时候,相同的场景,但在场的人员早有变更。
冲矢昴手拿签字笔,面色冷肃。他在白板前站了两分钟,落笔写下了一串单词:“Scotch Whisky.”
他转身道:“首先是煤气爆炸案。当时的公安是你?为什么要制造那个伪证?”
时间太过久远,降谷零愣了愣,才从记忆里把那起案件捞上来。
和赤井秀一、柯南的往前调查不同,对他而言,爆炸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直到被问起前,他都没想到这个问题有什么值得询问的必要、
他说:“因为土门康辉。”
“土门康辉想杀ka——他,当时的泥惨会投其所好,借机与土门康辉搭上关系。有了议员做靠山,泥惨会会立即反咬朗姆一口,我需要这个结果。”
所以,降谷零才顺水推舟地制造伪证。泥惨会背刺朗姆,波本救了他一命,借机打入了朗姆阵营。
冲矢昴评价道:“一步险棋。”
“有用就行,”降谷零自嘲地笑了一声,“不过现在证明的确凶险,我自己都差点折在里面。”
冲矢昴点点头,在白板左侧写下“安康小区”,末尾延伸出一个箭头,指向四个字:土门康辉。
土门康辉·入狱(死亡)
柯南说:“下一个,米花银行。”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场景。代表三方势力的三个人汇聚于此:赤井秀一,FBI;降谷零,日本公安;柯南,独立调查。这是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三方愿意完全交换信息的机会,柯南产生了一种预感,所有难以捋清的谜团,都将在这块白板上迎刃而解。
白板左侧的事件按时间顺序发生,现在,已经到了米花银行抢劫案——苏格兰第二次出现的时候。
柯南:“那时你还扮成赤井先生……”
“贝尔摩德帮的忙。”降谷零说,“我知道后续,你们的案情会议我在公安都听见了。有什么问题?”
冲矢昴一叩白板:“洗钱。”
柯南与降谷零都看向他。冲矢昴单手插兜,拇指转着签字笔,“抢劫案我没有参与,但大致知道经过。绑匪的目标是地下金库,赃款追回后,金库中的储藏仍然与账面数额不对等,有人私自将存款挪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