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啸看了看她，突然伸出手，落在了她的头上。
冰魅儿连带着万器宗的所有长老：！
第99章
不过好在云一啸并不是想要一掌拍死她。
灵气从他的手掌中缓缓传入冰魅儿的天灵。
“尊者这是要做什么？”站在两位渡劫身后的万器宗大长老壮着胆子开口问道。
云一啸没有说话, 倒是乘风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后者当即闭上嘴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云一啸拿开手, 拍了拍冰魅儿的肩膀：“你服食过生身果？”
冰魅儿一愣，但到底没有将此时隐瞒, 也瞒不住：“是，我爹……那夺灵兽曾从某一修士手中夺得半枚生身果供我服食。”
云一啸嗯了一声, 随后并不看她。
冰魅儿心里没底, 偷偷看向自家的大长老，然而这不看还好，一看, 那大长老脸上的无奈、愤怒、纠结甚至沉痛的表情就被她收入眼底。
“这是为何？”冰魅儿小声嘀咕一句。
不过修士耳力好, 其余长老听到了就当做是没听到, 倒是慕小初云淡风轻开口道：“两界山异变, 封印稍解, 吾等推算出乃是生身果树灵气散逸所致。”
“竟是如此。”冰魅儿点头, 但随后，她蓦然抬头看向慕小初，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生身果树灵气散逸是为生身果落地，若是回复灵气得生身果灵气浸入, 尊者们莫不是想要空欢散尽灵力、重回生身果树？！”
她声音越说越大, 直到最后, 声音甚至带了点尖锐。
一直在空欢阵法前小憩的池湛被这惊叫声惊醒，绕过阵法便看到了自家师尊和一行修士。
他面色不变, 将方才的话在脑中思量了片刻, 上前行礼：“师尊，云尊者。”
慕小初眼神示意他来自己身侧, 然而池湛并未挪步，仍然站在那小小的阵法前。
“还请尊者三思。”
他声音不大，说话的时候只是微微垂眸，不卑不亢。
冰魅儿也是一惊，很快意识到什么，连忙与池湛站在一处：“尊者三思。空欢是生身果所化，她现在不过元婴，反哺生身果树必要散尽灵力，若是散尽灵力便再也不存在了，她有渡劫之资啊！”
“只要再等她几年，她必能成为渡劫，到时亲手将灵气送入生身果树也无不可啊！”
云一啸长久没有说话，随后叹了一口气：“我们等得，修仙界等得吗？人间等得吗？修仙界护佑的万万民众，他们日日祈求，希望异兽之难平息，他们等得吗？谁不知道空欢无辜，我亦是想要将她收为弟子，我怎会不心疼她？”
冰魅儿还想说什么，但是听了云一啸这话便知道不该开口。
然而，她不开口自然有人开口。
“你不心疼她。”
有些清冷淡漠的女声响起。
池湛抬头，看着自家师尊。
一身黄衣的女修站在那处，她同别人说话的时候并不仰头，只是下巴微抬，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傲气。
“你若是心疼她便不该不去寻求其余之法，便是听那些神念嘀咕一句就风风火火不论对错地找来。你若是心疼她便该知道她是个人，不是个容纳灵气，时时供人想要便采撷、不要便任她生长的容器。”
云一啸脸色有些变化：“修仙者以天地万物为念，牺牲自身有何不可。”
“那应当你去牺牲，不应当用别人。”
这话一落，天地风云突变，雷霆蓄积，似乎下一刻就会落在慕小初的头上。
其后，万器宗的修士俱是吓了一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诋毁渡劫尊者可是要受天罚的，且这天罚可不管你是什么修为。
多数人脚步往后移了一点。
众人的目光或大胆或隐蔽地聚集在云一啸身上。
云一啸站在那处，身着青灰色长袍，神情威严。
随后，他像是无奈般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你怎知我们没有寻求其他办法。”
“若是可能，我现在自当散尽灵力去哺养生身果树。”
“你又怎知那生身果树是如何口味刁钻，便不是生身果的灵力便融入不了分毫。”
“你又是如何知道，吾等在推算出这个结果的时候有多么痛心？”
“修仙界万载，生灵层出，修士无数，你知道是这万千修士组成的修仙界，因此不该舍去一人，我修为数百载，怎会不比你清楚？”
“我不想逼她，也不会逼她。我知道以她的心性，便是知道这点之后会义无反顾地同我走。你们也知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