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记得这里是互市，可没有用灵石交易的先例啊。”
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自秋身着紫衣，款款而来。
那摊主似乎是认识苏自秋，在看到她的时候胡子翘得老高。
“你们这几个毛孩子能有什么好东西，灵石……”他斜着眼打量了一番灵符书院的几个人，“我瞧你们倒是不会少。”
符修有钱，这在修仙界几乎成了共识。
虽说此处是无光境，但是修士是来自修仙界的，因此也保留着部分来自修仙界的习惯。
“那也不能破坏了互市的规矩。”旁边牙尖嘴利的黄鼠狼摊主也跟着道，随后看向缓步而来的苏自秋，“小医修，今日要何药材？我这里有，只要一瓶回灵丹，全都给你。”
苏自秋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低声：“哦？”
“先放那里吧，待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来。”苏自秋说完兀自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
“四品清心丸，换不换？”她说话的对象是空欢对面的摊主。
空欢暗自咂嘴，一瓶四品清心丸的价格虽说寻常在修仙界只值二十上品灵石，但这可是在无光境，在此地的修士清心丸是不可或缺的丸药，价值应当翻了十倍不止。
可谁知那摊主并不动心，不仅没有看那清心丸，反倒是盯着空欢。
“我说过是同你的交易，别人的东西都不算数。既然要互市，你又是符修，把你身上的四品符咒都拿出来瞧瞧。”
空欢应着，慢条斯理地掏出储物袋中本就准备好此次交换的符咒。
在进入这个异兽互市之前，空欢就已经打听好此处的交易细则。
以物易物，所以叫互市，且这以物易物的东西须得双方满意。
在无光境这种地方，符纸能够起到的作用比寻常的术法、丹药都要好很多。
毕竟只要控制好自身灵力，有足够催发符纸的灵力，那么就有战斗之力。
空欢将自己常用的、绘制十分熟练的符咒依次排列好。
不等她做介绍，那原本还靠在座椅上一副悠哉哉的小老头瞬间从椅子上翘起来，然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符纸。
“四品以上的符咒绘制时需要的灵气浓郁程度已经远远高于修仙界本身，你一个刚成金丹不久的小丫头，怎得竟然有这么多？”
摊主摸着胡子，空荡的袖口给他添了几分凄凉，但他神情激动，显然早已不在乎，只是翻动着面前的各类符纸，时不时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当真是好。既然你能拿出这么多，想必并不在乎符纸多少，我也不坑你，我只取二十张，你看如何？”那老人家说完也不等空欢回应，自顾自就开始拿取符纸。
空欢应了一声，瞧着他拿的符咒一半为防御，一半为攻击，便知道这是个倒卖符纸的行家。
她没有拿出什么自己创立的不寻常的符纸，因为那些符咒大多数要以周围灵气为辅，寻常人使用所耗灵气偏高，在无光境中，那些极为基础的、耗费灵气不多的符纸应当更有市场。
当然，这也是事先问过执法堂中的符修师姐才知道的。
两人做了交换，临走之时那店主突然拉扯住空欢的袖子，低声道：“丫头，我见你是收了讯息才来我这摊子的，你很聪明，但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西面的那些店主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小心。”
说罢又像个没事人一般靠坐在椅子上，脸上盖着布巾。
空欢拜谢老人家，将小木牌收到储物袋之中，跟着奚竹继续前往西面。
几人的身影一经消失，那盖着脸的老头猛地站起来，然后迅速收拾货摊。
“嚯，老东西，你是怕那几个小修士回来找你麻烦吧？”隔壁的异兽摊主开始打趣他。
那老头不说话，只是收拾完之后瞥了尚在摊前的苏自秋，轻哼一声，然后自空欢几人进入的那道入口出了去。
苏自秋兀自摇摇头，笑而不语。
方才出了异兽互市的门口，只不过往前行进了大约半里，就见那佝偻着身子的老头突然直起身来。
脸上的皱纹以及花白的头发也随之变化。
皱纹逐渐消失，头发缓慢变长，最后显出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的样貌。
但这男子的右手，仍然是空荡荡的。
苏自秋自里头出来，不过几步就追上了男人。
“看见自家小辈忍不住出手了？”她打趣了一声。
男人偏头，哼了一声：“不过是看在她是空雪的女儿，天资尚且不错，略加指点。如若真是像那些个蠢笨无比的修士一般，我定然不会出手将东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