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殷,我昨天是不是又把你——”
后面的字卡在黎安喉咙里说不出口,她记得昨天晚上桓殷来救她,但自己满脑子只有……甚至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黎安想到昨夜她不经允许就啃了人家一口,扒在桓殷身上都扣不下来,顿时整个人从头红到脚。
怎会如此,上次那个药效普通的合欢香桓殷就被她弄得满身印记,这次这个好像更……黎安脸颊绯红,又害羞又紧张又担心,怕桓殷像上次一样生气,连忙扯住他衣角问,
“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桓殷:“?”
桓殷表情愣了一愣,没反应过来她脑子在想什么,就听见黎安很是紧张地说,“要不然我还是叫小圆给你准备点滋补的汤……”
“没有。”桓殷听到黎安的话,脸色蓦地沉下来打断,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
黎安惊悚:什么意思?他这个表情是生气了吧?我果然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桓殷眼神可怕地盯着黎安,一字一顿,“我说我们昨天什么也没有做,”他手里捏着的油纸口袋唰唰地响,“还有,我身体好得很。”
黎安看着桓殷破掉的嘴角,脸上写满了我不信。她本来想让桓殷脱了衣服她看看,但是面对桓殷要吃人的目光,又没敢说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确认,
“真的没有吗?”
桓殷看黎安呆呆的像是忘得差不多的表情,忽然想起昨夜,莫名有点恼,扯了下嘴角睨她一眼,
“你很想有?”
黎安脑子正在努力回忆昨晚,下意识接嘴:“也不是很想……”
说完,她感觉一道渗人的目光扫过来,黎安莫名抖了抖,缩着脖子道:“毕竟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你吃亏嘛,你不是体质特殊,伤了身体怎么办?”
黎安还记得那段记忆里,父子俩商量如何使用桓殷的嘴脸,仿佛他不是活人,只是天生用来双修的一个物件。
桓殷听黎安说完,冷漠的表情变了变,大概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
黎安见桓殷神色缓和下来,似乎是被安抚到了,才好奇问了问昨天那个假扮成他的妖怪的事,桓殷告诉她那是一种善用魅术迷惑人心的魔物,昨夜用幻形骗走黎安,是想取她身上的灵力。
“那魅魔最后死了吗?”黎安当时被桓殷用披风蒙住眼睛,并没有看到春夜楼里最后的情况,只记得桓殷踩断了魅魔一只手。
“怎么,你想他死?”
提起魅魔,桓殷身上的气息忽然又狰狞起来,他话音刚落,地上的酒壶忽然颤巍巍地动了下。
黎安视线挪过去,注意到这个酒壶,感觉有点眼熟。
“这个酒壶……”
桓殷冷冷地看了一眼,随口道:“你的婢女说刚刚不小心拿错了,估计一会儿会过来收走。”
桓殷想起黎安昨天在春夜楼的模样,并没有告诉她魅魔藏在酒壶里面,只打算自己晚点把这个东西处理掉。
思及此,他又回头,语气可怕地问了黎安一遍:“你想让那个东西怎么死?”
桓殷一问完,黎安似乎又听到酒壶抖了一下,但桓殷直直地盯着她逼问,黎安只得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在梦境里看到的小男孩。
漂亮男孩也总是遇到人欺负,但却没有人来维护他,只能独自挣扎的小男孩,回回都打得头破血流。
他眼底那种你死我活的杀意,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黎安看了眼桓殷,捏捏被子,“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杀了他。”
“为什么?”桓殷听到黎安的回答,顿了顿,眼底带着凶狠,“他如果吸走你的灵力,最后死的就是你,你不杀他,总有人会想要你的命。”
黎安点头:“你说得没错。”
桓殷:“那你还想不想杀他?”
黎安摇摇头。
桓殷瞪她。
“不是我不想杀他,”黎安坐在床上,膝盖挨着桓殷的膝盖,很认真地想了想,“如果这个世道很乱,坏人是永远也杀不完的,但假如这次受伤的换做是你,比起杀死坏人,更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坏人应该受到惩罚,可小男孩也因为不要命的反抗被打得奄奄一息,黎安看着桓殷浑身要溢出来的杀意,担心小时候的事对他造成心理阴影,一直杀下去黑化了怎么办?
她蹙眉扯着同心结去拉桓殷的手,“所以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受伤死掉的话,你不是也要倒霉跟我一起?”
桓殷被黎安用线拉着手,听她说完,身上杀气汹涌,像是反复思考了许久她说得有没有道理,最后似乎想明白了,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