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聆:“……”
傅妄:“去么,好久没坐摩天轮了,反正再过一小时天也要亮了。”
江聆:“去。”
话音落下,她懒在床上一动不动,傅妄坐起来,把衣服都穿好了,她还躺着。
他拍了一下薄被下江聆凹凸起伏的身体曲线里的“凸”,懒洋洋的唤,“起来了,你说要去的。”
江聆侧躺着,声音软软弱弱,“你拉我一把。”
不用打卡上早班的资本家通病——起床困难症。
傅妄直接俯下身,搂着她的后背把她抱坐了起来。
她身上的被子滑落,雪白柔软和纤细锁骨全露了出来,白皙腻软,在光线昏聩的房间里如同蒙了一层软糯质感的光晕。
“快点醒,不然一会……”
他眼瞳深暗,嗓音低而浓,脸靠得很近。
一手圈着她的细腰。
语尾后意味深长的省略,让江聆迷蒙缓慢地眨了眨眼,“……”
就在傅妄以为,江聆对自己话里有话的意味没有任何反感,甚至要主动邀约自己帮她做个清晨复苏运动时,江聆平静而冷淡地说:“你去给我找件衣服吧,昨天那件你给我撕坏了。”
傅妄:“……”啧。
不是说三十的女人重欲吗?
她怎么一点重欲的苗头都没。
傅妄在心里念叨,一边下床给她找衣服,再给她穿上。
凌晨四五点的游乐园颇有种恐怖电影的味道,黑洞洞的,可爱玩偶与雕塑都透着一股阴森味。
江聆抓着他的手,微微有点儿用力。
在安全灯照明的指引下,他们走到乐园的中心区,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了,应该是几位还在工作的夜班执勤人员的操作。
他们走的很慢,走到摩天轮下时,天边已经比刚才更亮了,透着熹微的淡青色薄光。
人躺在床上刻意准备睡觉,有时反而睡不着,可真的不睡了爬起来,到外面活动一下,莫名地又开始泛困。
他们才刚进摩天轮没一阵,江聆头脑里混沌懒倦,靠着傅妄的肩膀,眯着眼睛,不一会儿就滑进了无意识的小憩状态。
巨型摩天轮稳稳地旋转腾空,转到最高点时,微微失重的感觉让耳朵里像是进了水,又像鼓膜上蒙了一层湿布。
江聆在半醒半昧里,微拧了下眉头。
而下一秒钟,爆破的烟火瞬间布满将明未明的天空。
让江聆耳洞里塞的一层棉花像糖丝一般层层化开,只剩烟火绽放的声音在耳畔,清晰无比。
她慢慢地扯开眼皮,往窗户那边看,小声地喃喃,“你们游乐园,放烟花还彩排吗?”
她以为此刻的烟火,是海湾游乐园为每晚上的烟火节目,而刻意安排的彩排测试环节,检验烟火质量和上天效果。
傅妄却说,“不是彩排,给你放的。”
江聆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傅妄:“我钱多,专门给你放的。”
“你以前不是说过喜欢站在高的没有人的地方看烟花吗?”
“所以给你提前准备了,结果昨晚上没刹住车,尽干别的去了。”
过去的日子,她是淹没在人流里的蚂蚁,是无数寂寂无名的城市底层人之一。
只有仰望城市烟火时,她想站高一点,不必再和人挤来挤去。
傅妄给她放了两次烟火,一次在摩天大楼,一次在摩天轮上。
他表面淡然,其实一直记得江聆爱的东西。她的遗憾,不甘,喜恶,他都记着。
在他的目光下,江聆却顾左右而言他,
“夜班工作人员没有累死吧。”
傅妄笑,“没有,我给的钱多,他们特别高兴。”
“……”
安静了一会。
江聆静静看着缤纷绚丽的焰火,从不规则的奇异形状,变成一束一束的玫瑰,然后是一整束的玫瑰花。
紧接着,就像连环画一般,一个小男孩出现了,他捧着那束玫瑰。
另一边,是一个穿着裙子的长头发女孩。
男孩把手中的花送给了女孩,然后单膝跪地,拿出了一枚钻戒。
画面卡在这一帧,戛然而止,下一簇烟花没有射向天空。
江聆的头倚着他的肩膀,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惊喜后,她后背忽然有点儿僵硬,她心里跳得疯狂,想坐起来,傅妄的大手轻轻按住了她的侧脸,一低头,浓哑声音在她耳侧,“愿意吗?”
“……”
“虽然这次我也没准备花,无人机和摄像机。”
距离他上一次问她是否愿意,只过去了几天。
他有了预判,所以等不及要再问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