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想给他,就想使唤使唤他。他要是能这样熬到过年,回头再给他包个大红包。”
付楚媚:“挺好,你这个姐姐也该有点姐姐的气质。”
江聆:“什么气质?”
付楚媚:“小气,抠搜,好吃懒做。”
江聆笑。
一刻钟后,江北才搬完了三分之一,他累的大喘气,坐在柜台旁的高脚凳上,瞅一眼在包装花束的付楚媚,又瞅一眼在电脑桌前做表格的江聆,好像没人在意他。
他搽了一把汗,主动跟她姐搭话,“姐,你男朋友平时来花店吗?”
付楚媚使了个眼色给江聆,开始了。
江聆头没抬,漫不经心回,“不来。”
江北:“……”
付楚媚:“…噗。”
要是放在平时,江北的坏脾气早炸锅了,合着你让我做这做那,把地方都清扫干净了,还跟我说财神爷压根不来这儿落脚。
但江北没有生气,比起一辆兰博基尼的诱惑,受这点儿气不算什么。
他笑得殷勤虚伪,嘴角边上三层肥褶挤成括弧,脑门上被非主流刘海遮挡住的一道肉疤若隐若现,像一条静静蛰伏的肉蜈蚣,“你们一般在哪见面啊?我想跟姐夫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顺便套一台车,套点钱。
江聆说:“他忙,没时间跟你见面。”
第二次了,江北心里黙记。
“别啊,总会有时间的嘛,他那么喜欢你。”
江聆:“是喜欢我,又不是喜欢你。”
付楚媚快被他们的对话笑死,抱着花束,躲在台式电脑的显示屏后肩膀一抖一抖。
江北:“好歹都是熟人,介绍我认识一下嘛姐。”
江聆:“……”
江北:“你看我找你要什么东西,你又小气又不给,那我就找他要嘛,要来了就是我们家的财产,这多好。”
江聆讽刺他,“是你的,不是我们家的。”
江北:“他那么有钱,我找他要点怎么了?”
江聆:“你想找他要车要房?”
江北狠狠点头。
江聆一挑下巴,“把箱子搬完,今后每周末都来这搬吧,一辆车不便宜,不做点事,我凭什么让他给你。”
江北眯缝地眼睛憋闷地往箱堆上瞅了一圈,有些不乐意。
江聆说两句话能成的事,偏要费心折腾他一番。他心里不爽,为了豪车,他只好先忍耐。
付楚媚支着脑袋,眉眼弯笑,匮叹一声,她的活终于有人分担了,老板还不用给工资,美滋滋。
——
初冬的风凉悠悠的,吹着店门上一串淡蓝色的风铃,在夜色中发出悦耳又迷醉的声音。一天的工作结束,江聆唤他们早点下班休息。
收拾好东西,整理完店里的一切事物,江聆围上淡米色的围巾,走出花店。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口。
她把冻冷的手放在嘴前哈了两口热气,熟稔地朝那边走去,江北看见她往那边走,贼头鼠脑地跟在她身后,想着能不能见见她男朋友,趁机拉近一下关系。
江聆打开车门,坐进去,车没发动,江北的一张大脸凑到车窗前,拼命地往里看。
可惜驾驶座上开车的是一位耳鬓霜白的老司机,并不是傅妄本人。
江北啧了一声,在江聆无语寡淡的眼神中,转身走掉。
“那位是……?”司机看着后视镜中的江聆,疑惑地问。
“我认识的人,开车吧,不用管他。”
车子缓缓启动,约莫近两小时后停在了一座她再熟悉不过的近郊庄园的大门前。
江聆下了车,看见许久未见的小艾一身黑白佣人装,站在大道口迎接她,陌生又熟悉感觉瞬然飘上心头。
她回到住过的房间里,内里的摆设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干净整洁。
江聆看着屋中的一切,片刻失神。
小艾在她身边说,“傅先生正在回来的路上。”
她嗯了一声,卸下包,往房间里走。
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就连外面花架上的鲜花都和她离开时相差无多,在她来之前,应该有人打理过她的花架,换上了新的花束,还浇了水。
江聆趴在阳台上吹了会凉风,十月底的南方城有时像深冬,有时又像是初秋。
她有些倦了,坐在花架旁的秋千上,拢了下毛线衫,拿起矮柜上的一本书,安静地看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江聆合上书本,揉了揉眼,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他倚在门框边,黑色的俊眼,懒懒散散地看着她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模样,再亲昵地对他说出像对最亲密的爱人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