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鼻梁上的细边眼镜,放在一边,语气凝重了些,“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吴捧月:“邀月酒店。”
吴斐回滞住了几秒,想到傅妄今天就是在那间酒店给江聆办生日宴会,“你去哪儿干什么?”
吴捧月只是哭,“……”
吴斐回:“你又去找江聆的麻烦了?”
吴捧月:“哥…”
吴斐回:“所以,是傅妄欺负了你,还是江聆。”
吴捧月口齿不清地说了那两条狗的名字,没提傅妄和江聆。
吴斐回挑了下眉,“怎么跟他俩又扯上关系了。”
吴捧月:“别问那么多了,反正就是他们欺负我。”
他连告状都不忍心说是傅妄,怕一年前的事情重演,吴家对他赶尽杀绝。
吴斐回微微点了下头,手指捏着眉间,“行,我知道了,他们那边我会去处理的。”
“你那里没出什么大事吧?”
吴捧月:“嗯……”
七零八落的碎片一拼合起来,即使吴捧月没说明白,吴斐回对今晚上的事情也猜了个大概。
约莫是她对傅妄公开他和江聆的事很不满,心怀嫉妒,所以带了两个人想借机给江聆点颜色看看,结果被傅妄知道,惹他发火,反而把自己牵连了进去。
吴斐回想到之前傅妄对他问候的几拳,突然有点发怵自己家妹妹现在的身体状况,
“确定没出什么大事?”
吴捧月:“没有。”
吴斐回,“那两人,我会找人教训一下他们,除了他们,傅妄和江聆怎么办?”
他们也变相地让吴捧月受了欺负。
她摇摇头,“……不知道。”
她看见过今晚傅妄护着江聆小心翼翼,万般呵护与心疼的模样,偏偏对他们凶狠阴毒,她不是不想再给江聆教训,而是真的怕了。
傅妄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产生了心理阴影,她现在既不想招惹江聆,对傅妄的痴情也变成了逃也不及的恐惧。
总结一句话就是,她不敢再惹他们了。
然而吴斐回却说:“傅妄这次,可能要主动来找我们的麻烦。”
吴捧月缩在浴缸里,不讲话:“……”
吴斐回说,“严重的话,我会转告爸的,你那边也注意点,最近少出门。”
吴捧月:“嗯…”
————
而另一边。
躲在泳池中默默隐身的江北两人则是被工作人员送进了酒店的医务室。
之后又因为江北脑门上的伤情况有些严重,又被送进了附近的医院,医生给缝了六针,还让住院两天观察情况,他女朋友就在身边一直陪着他。
江北被砸得有点懵逼。
他爱得瑟爱吹牛,没心没肺,这回炫到了正主面前,被正儿八经的有钱人锤了一回,多少给他锤出了点儿教训。
上面的人,别随便乱惹,那两个阔少不能惹,吴捧月不能,还有傅妄,她姐的男朋友,更加不能惹。
“要打电话给你家里说一下吗?”女生坐在病床边,对今晚上发生的一切还在恍惚中。
江北:“先别说吧,这件事都别到处乱说。”
女生点点头,也怕有人来报复他们。
“你姐到底惹了什么人啊?那个女的看起来好厉害,你姐的男朋友更吓人…”
江北摇了下头,扯到脑门上的伤口,嘶了一声,冷汗直冒。
女生等他缓过劲,又问:“要不要给你姐打电话?”
经历过今晚的事,眼见江北被他们任意欺负,她对上层人士的美好幻想是彻底破碎了。
她现在还感觉江北太靠不住,总想找个人来给他们一点安全感。
回想到自己在江聆被欺负时,唯诺不发,而她却因为自己被诱引到游泳池边。
江北躺到床上,很少见地第一次直面了自己的无能和卑微,他心烦意乱,一把掀起被子遮住自己,“明天再说吧。”
……
休息间内。
江聆被傅妄抱放在柜桌上,脱去了她身上破破烂烂的湿衣服,他用毛巾把她身上的水都搽干。
雪白的脖子上沾了血,傅妄不敢碰,怕底下有伤,“这儿痛吗?”
江聆看看他,“这不是我的血。”
即使不是她的血,傅妄搽血迹的动作依旧轻之又轻。
她白皙皮肤上有很多青紫的吻痕咬痕,傅妄握着毛巾的手,手背上的青筋绷着,因为忍耐而过于用力,指节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