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暴君要来吃午饭,楚秾又点了一炉两生香,勤勤勉勉完成KPI,绝对不落下一天,争取下个月月底完成世界任务。
梁上隐藏在装潢暗处的人窥伺他伸手点香,目光敏锐地盯住那盒香料,神色凝重。
楚秾没有觉察,把两生香放回了原地,出了寝宫去晒太阳,男人从房梁上落下,脚步无声,拿起那盒两生香放在鼻尖,越闻越脸色凝重。
……
宫人们午餐刚刚上桌,暴君就从门口赶过来,楼阙瞥见放在寝宫门口两株明春花后,抬步走进寝宫,浓重的两生香弥漫而来,楼阙皱眉,他瞥了一眼袅袅生烟的香炉,心头升起烦躁。
用这样的量,呆的时间也比他长,也不知道摆株明春花。
他的皇后似乎不太聪明。
他继续走进,看见楚秾坐在案桌边,低眉敛目,手里捏着毛笔,一笔一划在白纸上画得认真,他走上前想看清他的皇后的丹青佳作。
却还没走近,他的皇后就收了笔,似乎十分满意,吹了吹白纸风干笔墨,抬起头弯眼欢笑,极为高兴,还珍惜地将白纸折了两道,放进了锦盒里,一抬头对上楼阙,表情闪过错愕,笑容明显收敛。
这让楼阙眉头皱得更加深,十分烦躁。
随即他的皇后又勾出笑容,对他热情和善:“皇上你来了?”眼眸里再没有明亮的光色。
“嗯。”楼阙应道。
他目光看向锦盒,却看见案桌下有一处大红色,他略微地挪了几步,绕到案桌另一边,却皱了眉头。
这是红盖头,流苏用的是金镶玉,最为贵重,而且这块红盖头是被他亲自挑开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竟是,被随手用作了锦盒的垫灰布。
很好,不愧是他的皇后。
楚秾看见楼阙目光凝固,多叫了几声,想叫他回神:“皇上?该用午膳了……皇上?”
楼阙却突兀问:“苹果呢?”
“什么?”楚秾不解。
“我们大婚时,你手里的苹果,哪里去了?”楼阙几乎咬牙切齿。
他真想知道他的皇后会随手把他们大婚时的苹果扔给那条狗吃了。
总之他没吃到。
“苹果……管事宫女收拾走了。”楚秾努力想了想细节,说。
其实他把红盖头和苹果随手乱放,自己根本不记得,管事宫女和他提过一嘴,他没在意,顺便就把红盖头拿来垫了锦盒,防止沾水受潮还能擦灰。
“回皇上,苹果是按照奴婢家乡习俗,吊在了院里那棵金桂树下,果熟芯落,长出新芽。”管事宫女连忙跪下来说:“意为恩爱美满,平安富贵。”
“……”楼阙脸色好了大半:“退下吧。”
管事宫女连忙退下,楼阙来到餐桌上,楚秾也跟着坐下。
今天菜大部分是楚秾爱吃的家常,只有小部分是楼阙平时的饮食,但是仍旧和昨天一样,楚秾先动筷子,楼阙不动分毫,抬眼看他进食,只是今天看得时长更长。
“……”楚秾咽下一块狮子头,忍不住抬头看向楼阙,问:“皇上,为何不动筷子?莫不是臣妾吃相难看?”
嫌弃他了?
那为什么要来呢?
“并不难看。”楼阙突然开口问:“皇后往日都是吃这么多的吗?”
“?”楚秾错愕抬头:“皇上……为何要在意这个?应该不算多吧?”
楚秾坚决不认自己吃的多,他其实只是胃口好。
“不多?”楼阙思考这个问题,反问:“那多少算多?”
楚秾低下头,打算不理会楼阙了,却忽然心头涌起一股熟悉感,似乎眼前画面发生过,他极力想要捕捉,却一闪而过,他抬起头对上楼阙那张模糊了五官的脸,想要把事情想清楚,然而却始终不可得。
“皇后看朕做什么?”楼阙动了筷子,伸进楚秾吃过的菜肴里。
楚秾摇了摇头,把不适感抛之脑后,伸手把自己面前的递到楼阙眼前,楼阙默不作声地把自己面前的放到了楚秾面前,楚秾诧异不解,看向楼阙,楼阙却开口说:“皇后怎么不吃?难道是嫌弃朕?”
“臣妾不敢。”楚秾向暴君递过来的菜伸了筷子,却发现味道意外不错,他自顾自吃着,没发现男人也伸了筷子,他吃饱后又盛了一小碗汤水。
却听见眼前男人说:“还说吃得不多。”
楚秾差点气得把汤撒了,强行勾出温和笑容:“皇上,食不言寝不语。”
“哈。”在高处窥探的男人看着楚秾,愉悦地卸了功,坐在楚秾对面的男人敏锐察觉到房梁上气息涌动,抬眼看去,先前算得上温和的眼光瞬间凌厉如刃。
只一眼,觞业看清了自己主子眼里的不悦,他屏气凝神,盖上了瓦片,同时抬眼,看见皇宫之上,一只信鸽挥翅而过,他眼眸渐深,却没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