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沈从严笑了一声,笑声在院子里回荡良久,看着楚秾,说道:“那可借三姨娘吉言了。”
“三姨娘现在是全沈家甚至是全北都最有夫福气的人,想必说的话一定比外面的寺庙门院有用,对吧?”
“……”楚秾皱了眉,夕阳光照遗落,沈从严的眼睛在镜片下轻笑着,但笑得却让楚秾觉得不舒服。
“大少爷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楚秾移开目光问。
“没什么,本来是想要找你一起去看戏,谁知道戏子和主角最后没来,你也没来。”
“大概是天意不让我同你看这一场戏吧。”沈从严挪动轮椅,缓缓走过楚秾身边,他道:“不过这戏,很是好看,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同你一起去看。”
“那改日再约吧。”楚秾道。
“好。”
……
沈从严楚秾的偏房处缓缓挪动轮椅出来,一瞬时,他的表情便变了,温润从容变成一种深刻的阴寒,眼底算计浓郁,先前清朗的面目变成了阴狠嫉毒的脸。
门外小厮立刻拥上来,凑到他耳边说了一些情况,他直接掐着轮椅的手指死死发白,他冷着脸,挥了挥手,就让小厮走了。
自己冷神许久,眼底阴毒却越发浓郁。
一天一夜。
沈从祁和楚秾一起消失了一天一夜。
分明按照计划中,今天沈从祁该在林仲春的床上,会被报纸出版社当场揪住,沈从祁和林仲春再也逃脱不了干系,楚秾会亲眼看着沈从祁和林仲春是怎么一起在床上翻云覆雨。
他不信已经睡了男人的沈从祁还能动楚秾一丝一毫的心神。
届时他可以趁虚而入,攻破楚秾心房。
沈夫人默许他和楚秾,只要楚秾点头,沈从严笃定楚秾一定是自己的。
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大早他就跑过来,却扑了空,意外得知楚秾昨天半夜被车接到了酒楼,随即出版社报纸立刻就轰炸般地落了全北都。
沈从祁把几家造谣的出版社给告了,其中好几家就包括沈从严特别联系的几家报纸。
沈从祁简单直白地划干净了他和林仲春的关系。
也就是说,林仲春失败了,昨天他没能和沈从祁春风一度,甚至还被揪出了尾巴押进了牢里。
而昨晚楚秾一晚上没回来,今天一天白天他也没有回来。
大雨从凌晨时分就轰着闷雷落下来,春寒浸透了雨点,又散在了风中,侵入他的残腿的骨骼里,他就坐在雨幕钱前,在院子里等了一整天,坐在轮椅上,麻木地等待着楚秾的到来。
只要沈从祁或者楚秾两个人谁回来一个,他就笃信沈从祁和楚秾昨天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生。
然而整整一天一夜,两个人谁也没回来。
他看着被雨点打湿得颓靡萎落的花枝青叶前,看见先前青涩干净的三姨娘眼角透着一股子红,秾丽浸润,腿略微乏力地一直在发抖,双肩收敛着疲惫。
那一副样子,像是已经熟透了。
沈从严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傻子,他在外省的时候也去烟花巷子,他太知道三姨娘一夜之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鬼知道他刚刚究竟忍了多少火气,才没有生生地掐住楚秾的脖颈质问,质问他为什么水性杨花,为什么这么放荡不知耻。
沈从祁不久前也进了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么,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是心虚吗?
即知羞耻,又有悖伦理,还要如此大胆妄为?
他算什么?
他如此温和地陪伴楚秾,却还不如沈从祁这个顽劣的混账吗?
凭什么?
婊子都这么贱吗?就这么喜欢这种自私傲慢的混蛋?
沈从严肌肉僵硬地笑出声。
这三姨娘可真是不要脸地,残忍地……又狠狠地在他碎了一地的自尊上又踩了好几脚,他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婊子。
婊子,就不能再当个人看了。
沈从严使了小厮推轮椅去了主屋,沈夫人立刻跑出来接过小厮的活,亲自来推自己的儿子。
她站得太高了,看不见沈从严坐在轮椅上的表情。
“妈,你知道吗?三姨娘在外面……有人。”
……
楚秾回到自己院里后,立刻换了衣裳又上床睡了过去,他身体疲惫感由内而外地透出来,白天被沈从祁抱着睡了一天,身体也还是难以言喻地酸涩痛乏,尤其是腿部,简直艰涩得累赘发痛,如果沈从严再晚走一分钟,他只怕会摔倒在地上。
他一闭眼就睡到了晚上,自己丝毫没有察觉窗外斗转星移,他还在睡时,沈从祁从外面翻窗潜了进来。
他手里还拎着食盒看见楚秾还在床铺上阂目睡眠,轻手轻脚地放下食盒,也上了床,连着锦被一起抱住了楚秾的腰,凑着头去嗅楚秾身上的味道。